说来也对,他头脑也不至于简单到听了叶庭轩的死讯就觉得迎娶自己有望,必然还是有内线,告诉他目前公主与皇帝不睦,是个好机会。
哼,先前子昂还担心自己算计别人不厚道,殊不知这位独峪王子才是用心险恶,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关于这个内线,唐臻自然是先怀疑皇后。
可是没道理啊,她想,现在父皇已经不再信任我,按理来说皇后也不该再忌惮我了,怎么还这么暗地里使劲儿呢??图啥呀?
算了,不纠结这个,反正这事儿倒是帮了自己一把,那咱就顺坡下驴吧!
回了偏厅,唐臻让苏之湄转告叶庭轩,自己一切无恙,之后见机行事即可,接着便与叶庭忠和叶家主母告辞,带上映心离开了叶府。
还是不要再外面待得太久,免得惹恼父皇。
在事情办成之前,尽量伏低做小吧。
唐臻回到后宫,快步往自己的凝芳宫走去,没想到好巧不巧,偏偏迎面撞见了皇后的步辇。
她连忙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免礼免礼。”皇后声音急切,听起来很不耐烦,催促抬步辇的宫人,“快走!”
奇怪,不是应该痛打落水狗吗?即便皇帝不处置我,皇后也该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一些,这么着急走是干什么?
唐臻满心疑惑,抬头望去,正撞上皇后回头瞥她,那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和惊惧,仿佛在看着一个什么怪物。
啊,原来如此!
皇后被图书馆的电流电过,定是认为我有妖法,现在是怕我向她报复吧!
难怪她要给独峪王子通风报信,既然一时半会儿弄不死我,定然是想尽快把我远嫁别国,免得天天担心我要害她。
哈哈哈,之前想坑我的是她,没想到最后帮我的居然也是她。
真是无巧不成书!
现在主动权在对方那里,唐臻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好。而且依照独峪王子的性子,办事定然不会拖沓,想必两三天内就能听到消息。
谁知第二天,映心便着急忙慌地跑回来,满脸担忧之色:“殿下,不好了!”
唐臻正躲在寝殿里托腮对窗发呆,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装出一副忧思状:“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听前边的内侍说,独峪王子进宫,再次向圣上求娶殿下!”映心郁闷道。
“父皇答应了吗?”唐臻紧张问道。
映心摇摇头:“这倒是不曾听说,估计圣上还得问问殿下的意思。”
恐怕我怎么想一点也不重要,唐臻心想,别是父皇要把我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就好,不然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既然舍不得杀,不如远嫁,眼不见为净。
“您刚跟圣上闹了别扭,这两天他也有意冷落您。万一这次他真的答应了该怎么办?”映心很是担心,“您到底跟圣上因为什么吵架,事情严重吗?圣上向来最疼您,这次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唐臻不可能跟她说真实情况,只能叹气道:“可能快两年不见,生分了吧。无妨,左右我现在心如死灰,嫁谁都是嫁,若能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许是件好事。”
“殿下,您发烧了吗?怎么尽说胡话?!”映心担心地去摸唐臻的额头。
唐臻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问:“心儿,现在月儿嫁人了,算是有个好归宿,我唯一担心的人就是你。若我出嫁,你愿随我去,还是留在宫中?月儿是特事特办,我现在恐怕是没有资格放你出去了。”
“奴婢愿一直跟随殿下!”映心“扑通”一声跪下,急切道,“殿下就算去天涯海角,奴婢也愿意追随!”
唐臻笑笑:“先别急着决定,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奴婢只想陪着殿下,照顾殿下!”映心斩钉截铁道。
“那成,咱们就不分开了。”
两人正聊着,便有内侍在殿外喊道:“公主殿下,圣上有请!”
看来就是要说这和亲之事了。
皇帝不会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人在身边,杀了舍不得,送去和亲,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方法。
既能不放在眼前碍眼,又能有利于两国邦交,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唐臻换了件正式些的衣服,便带着映心匆匆赶去了御书房,门口王长安只让她进去,把映心拦在了外面。
御书房里只有皇帝一个,他正坐在龙书案边批阅奏折。
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些,唐臻看了,仍是不由自主地内疚。
“儿臣见过父皇。”她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皇帝头也没抬,也没让她平身,眼睛盯着奏折上的字,冷声问道:“独峪王子求和亲之事,你可知道了?”
“儿臣……略有耳闻。”
“你怎么想?”
唐臻惴惴不安道:“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哦?若是换了以前,你定是抵死不从的。”皇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复又垂眸道,“这次怎么变了态度?”
“儿臣所爱已经不在人世,现在心如死灰,不再奢求嫁什么有情郎。身为公主,应当为家国出力,女儿家不能上战场杀敌,若是婚事能为父皇分忧,儿臣甘之如饴。”
唐臻跪在地上,低头道:“这独峪王子已经两次求和亲,目标都是儿臣,看来他也算真挚,儿臣若是嫁了他,定能得到厚待,算得上一桩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