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采反手勾住他的手指,说:“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人,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
钟以青紧紧攥着她的手,两个人的戒指,互相硌在对方的掌心,他点了点头,说:“好。”
领证的事情没有事先通知双方的家长。
他们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意见不约而同的达成了空前一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心中依然保存着天真的爱情观,不愿意往这份纯粹种,掺如任何功利性的东西。
次日,上午,伊采开车到了郊区父母开的农家乐庄园。
浓春时节,游客不少。
郊外的春色更浓郁了。
伊采把车停在庄园外面,钟以青怀里揣了几样简约精致的礼物,下车,隔着栅栏门就看见伊采的母亲在院子里摆桌和几个姐妹打麻将。
伊采的母亲退休之后,成天就这点心思和爱好。
伊采推开门。
母亲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一边盯着手里的拍,一边招呼老公:“老白,你招待一下,快别捣鼓你那几盆破花了。”
钟以青跟在后面听到了这个称呼,伊采后来改的名字,白丹,原来是随了继父的姓氏。
老白从花架中站起身,在围裙上抹了两把,蹭掉手心的泥,迎上来:“两位……”
看清伊采的脸之后,继父擎着手,愣在了原地。
伊采声音不大,叫了声:“爸。”
就这么蚊子似的一声轻唤,麻将桌前和朋友嘻嘻哈哈笑闹的母亲却听到了,她倏地回过头。
第64章 ……
伊采和家里人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僵,逢年过节的问候都有,平常的礼物也时常寄回家里,只是自从她当年住校之后,渐渐地不爱回家了而已。
可那个年纪的伊采,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解决那件难堪的事情。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抚养她的艰辛她都看在眼里,在她的心里和生理都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她却更早的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委屈自己。
小时候的伊采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母亲烦心难过而已。
第一次做人,第一次长大,谁都不是天生就游刃有余的。
母亲看到她的眼神很惊喜。
继父不善言辞,但也很开心的样子,迎上来帮忙接他们手里的东西。
麻将桌前的阿姨们瞧着伊采开始叽叽喳喳。
“哎哟多少年没见你们家姑娘了,一晃眼的时间就大了啊。”
“孩子长大了都忙啊,今天一见你们家姑娘,忽然想起来我家那位也两年没见了,唉……”
“出落的是真漂亮啊,后面那位小伙子是什么情况,这是都已经谈上对象了?”
“算算年纪也差不多,二十好几了吧。”
“……”
阿姨们嘴上不停,手上也不闲着,把麻将桌整理干净,自觉起身告辞,并约好了明天下午再战。
母亲笑着送客人离开,转头时,目光先是掠过伊采,倍加警惕地打量着钟以青。
钟以青:“阿姨。”
伊采看了看他,又看看了母亲,张嘴道:“妈,这个人我想带给您看看。”
到底心意相通。
母亲问:“多久了?”
伊采说:“四年。”她这是把网恋那些年也算上了。
母亲听到这个数字,明显震了一下,半天,才拖长腔调:“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继父咳了一声,忙着招呼人进门,一边备茶,一边打听情况:“小伙子哪里的人啊?”
钟以青家不在本地,但同省,在隔壁市,他今天又显得格外乖巧,问什么答什么。
伊采以前发现,钟以青身上有种特质,非常讨阿姨们的喜欢,这跟长相和气质都有一定的关系,但凡是总有例外。
普通阿姨和即将成为丈母娘的阿姨是不一样的。
母亲对待钟以青的态度,明显不由自主带着挑剔,她端着水果,瞄了伊采一眼,嘟囔:“带人回家也不知道先打个招呼。”
伊采没吭声。
她今天可不仅仅是带人回家,她还想把户口本带走。
母亲对着钟以青细细一顿盘问,得知两人现在一起工作后,点了点头。伊采突如其来这一出搞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然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母亲问他们现在什么打算的时候,伊采直接说道:“我们准备先把证领了,婚礼暂不办,以后再议。”
母亲顿了一下,明显头上冒出了一串问号。
伊采便去打开抽屉,自己拿户口本,她表现的是那么从容,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这是她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学会的,无论多么乖张离谱的行为,只要你不心虚,虚的就是别人。
母亲目送她在屋里乱窜,好歹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你等等!!!”
这一声等等听在伊采的耳朵里无异于防空警报,她的手已经摸到了户口本,不经意地抖了一下之后,还是淡然地拿了出来。
母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看了她很久之后,才转向钟以青,问:“你们俩的事儿,你家里父母知道吗?”
钟以青:“知道。”
母亲又问伊采:“你见过他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