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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细小的羽毛又开始飞了,不过,这次,它变得烫烫的,它经过的地方都是烫烫的。
    她开始……信任我,依赖我了?
    而我,我这么期待她的信任和依赖?
    她不解的看我,像是在说,你这个怪人,你在想什么?
    我自己也不明白。
    两个人都不能用念,她还受了伤,我们的情况比之前都危险,可我还是决定找一间看起来干净舒适的旅馆住下。
    这是自从离开高山湖泊之后很久,我们第一次住在同一间房间。
    晚上,我睡在自己的床上,听着她时重时浅的呼吸。她这次没有叫“爸爸”。
    清晨醒来之后,我对着她的床幔发了会儿呆。洗漱,更衣,坐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她还是没醒。
    要不要叫醒她?
    昨晚她好像睡得不好,梦里也在小声呻吟。
    又过了一会儿,我决定叫醒她。
    我拿了杯水,刚要掀开布帘,那些飞鸟花卉突然分开,露出一张最秀丽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对着我“呵呵”笑了两声,似乎要说些什么嘲弄的话,忽然想起了自己不能用念力了,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脸上有种害羞又害怕的紧张,向墙边缩了缩。
    这样子真让人忍不住要逗弄。
    我凑近她,和她并肩坐在床上,漫不经心的说起最初在布塔遇到她的情形,她更紧张了,后背贴着墙壁,故作镇定,“哈哈哈”干笑着。
    轻轻点在她被彭穆打中的肋骨,我的原意只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那会引起她那么剧烈的反应——她紧闭双眼,脸颊越来越红,害羞得快要哭了。
    多奇妙。她面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时可以镇定缜密的去计算,去毫无畏惧的搏斗,可是她对着我,会这样。
    我的手指像是被磁力吸着向她的脸庞移过去,一点点靠近她,和她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从她的发际,额头,眉心,沿着一条约定俗成的路线移动到鼻尖,停在那张我渴望了很久的唇前面。
    心里那根羽毛让我轻轻呼唤她,她的名字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过程弄得我的喉咙痒痒的,我叫她,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咪路。
    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是谁想要吻你。
    她的鼻尖抽翕一下,像是就要哭出来了。这样子又让我忽然间心脏软得像是动脉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什么甜腻的东西,我握起她被我刺伤的那只手,拇指蹭着她的拇指,真想亲亲这双小手。唉,对不起咪路。
    我问她,“还疼么?”
    她继续摇头。
    “那你睁开眼睛?”我的另一只手的手指终于突破那层一毫米的隔膜,贴在她的唇上。
    她不敢继续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拒绝,嗓子里发出委屈的小狗才会有的呜声。
    哈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稍微欺负一下。
    我贴在她耳边说,“都说了我不会像你那样的……”
    她猛的向旁边躲开,额头和鼻尖冒出小小的汗珠,眉间微蹙。
    一定是因为动到了肋骨的伤处。不该那样逗她的。
    不知道她的伤要多久才会好。上次在友客鑫,西索击中的也是那个位置,她的防守……不对,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让人再次击中同样的地方,那么——她是故意的?像我那时以心脏为诱饵一样……
    啊,等一下,我明白了,我上了西索的当。他那时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杀她,他知道打中那个地方她会没事,虽然看上去受伤很重。
    她的反应证实我的推想完全正确。
    她又想起了他,抱着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提到他你会难过?
    你到底……
    “你喜欢西索么?”
    她对我的问题觉得意外,其实我也有点意外自己怎么会问出来。
    沉默了很久,她始终想不出答案,只好有点寂寥的重复她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说自己只是西索比较认真的消遣。
    唉,要是你知道他一直在找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如果你知道,那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么?
    突然间我有点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凯门岛上有一种长尾猴,雄猴会抢走幼小的雌猴,养育教导她,作为他的配偶。
    她听了之后用脚踢我,眉毛皱着。我早就知道,即使是嗔怒时,她的脸还是会可爱得让人想抱在怀里亲吻。
    我没告诉她,雄猴对雌性小猴的抢夺,并不只是把她从她的母亲那里偷走,更多时候是从别的雄猴那里明抢。这种争夺会一直持续到小猴成熟为止。
    灵长类动物是不是对配偶都有这样的争夺欲?
    其实,所有的动物,无论是草原上的雄狮还是生活在水泥丛林里的男人,都是一样,一切的争夺、战争、决斗,不过都是在抢夺成为某个异性的配偶的权力。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西索其实比她想的要更在乎她呢?是在安慰她?还是出于骄傲?——即使你知道他在乎你,你还是会留在我身边?
    我出神的时候她不再理会我,走去浴室洗漱。
    咪路早餐吃的很少。平时喜欢的腌肉和煎蛋动都没动。
    她手心的伤口有点发炎了。
    给她重新包扎时我问她,到底为什么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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