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或许是新鲜劲儿过了,又骑着摩托飞一般离去。
五条悟真想竖大拇指——干得漂亮,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她不回来,就只有他一个能看住甚尔了。
甚尔话音里带着点自嘲:“真是荣幸,请得动特级来伺候我。”
“当然,”五条悟笑着紧了紧手臂,“缚虎焉能不紧。”
甚尔微怔,哂然一笑。
——得到咒术界最强的认可,也算不错了吧。
接下来的祓除任务几乎无需五条悟出手。
伏黑甚尔手握咒具,如一台精密的绞肉机器般在咒灵中进进出出,挥洒一场杀戮盛宴。
五条悟坐在高处台阶上观赏,他摘掉了墨镜,瞳孔凝聚着璀璨的冰蓝。
——这个男人,果然是最棒的。
他舔了一下唇角。
战斗结束,甚尔一身煞气走上台阶,将断成三截的棍类咒具掷在长腿娃娃脸面前。
他黑瞳中亦闪烁着光芒。
五条悟忽然很想弄懂,为什么这人有时候如此自信嚣张,有时候却显得那么消沉颓废,甚至会放弃自我。
现在这个自信耀眼的甚尔,他就很喜欢。
——是那种征服了会让人很爽的类型。
“兴致很高啊。”他笑着说,“和前几天相比又有长进,老师表扬你哦。”
“嗤,”甚尔不屑,一把抹掉额汗,“这些咒具太脆了,再给我拿些新的。”
“没问题。”
“对了,”甚尔忽然转向他,“我从前有一只储存咒具的咒灵,它现在在哪里?”
五条悟的笑意淡了下去。
第22章 前男友
他那种异常的反应,甚尔立刻懂了。
“你知道。”甚尔说,“你知道那条叫‘丑宝’的咒灵在哪。”
五条悟又恢复了惯常的从容,随意晃了晃手:“安心吧,甚尔的小可爱活得滋润着呢,在教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尔在他不远处坐下,两个人一同伸着长腿坐在台阶上。
他们这么多天的架不是白打的,互相的性格熟悉了不少,五条悟的语气让甚尔觉得这娃娃脸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它在我挚友那里,”五条悟淡淡道,“唯一的挚友。”
甚尔笑着说:“想不到你这种烂人还有挚友。”
他这一句打趣冲散了那股莫名的沉重感。五条悟也一笑:“能做我朋友,说明他和我一样烂。”
“哈。”甚尔一嘲。
“本以为我烂到了骨子里,日后一定会走上邪魔外道。结果反倒是他先我一步,还做的更绝。”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五条悟本会压在心底,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口,但在这一刻,面对这个昔日的敌人,他却难得起了倾诉欲。
“他任我选择了与他‘大义’相悖的路,与他为敌。”
五条悟没戴墨镜,瞳孔如同夏日高脚杯中的冰块,易碎易融,在阳光下闪动。
注视着他双眼的时候,甚尔忽然想到,五条悟这个“咒术界最强”,充其量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十九岁大男孩。
那双出奇漂亮的蓝眼睛,像是长出了斑驳裂纹,仿佛有什么液体将要从那裂纹中汹涌而出一般。
五条悟目视前方。
说实话,距离夏油杰叛变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他不敢置信过,愤怒过,崩溃过,但也差不多释然了。
现在说出来,更像是将愈合的心口重新剪开,剜出毒血,便于以后恢复得更加坚不可摧。
脆弱这种情绪,从前有过,但从今往后不该再有。
毕竟,他是唯一的“最强”,理应是无敌的。
他的身后还有整个咒术界。
至于哭?怎么可能。
——六眼天生显得深邃多情,再加上甚尔突如其来的“怜爱”滤镜,看起来有些相像罢了。
总之,在甚尔眼中,那完全是个遭到“朋友”背叛的忧郁年轻人。
是不是“朋友”还说不准,看那在意的样子,指不定是……男朋友呢?
十八九岁失恋了怎么安慰?……甚尔沉思片刻,没能回想起有关自己初恋的经验。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伸手搭在五条悟肩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甚尔痞笑,“凭你这条件还愁没有下一个吗?”
五条悟回头,迷惑地扑扇了一下睫毛。
这人在说什么?
甚尔被看得尴尬,心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娃娃脸是专情纯爱的那一款?
“咳,你不是失恋了么。”他有点犹疑。
五条悟歪头怔了一下,随即便扶着栏杆笑趴在地。
他总算与伏黑惠有共同感受了——天与暴君打架凶残,脑回路也格外凶残。
如果是杰听到这种流言,不知道会不会脚趾抠出一座法国卢浮宫,直接把盘星教埋了。
那样的话还有高专什么事?
甚尔被他笑得一阵无措,脸色渐黑,在暴起伤人的边缘徘徊。
“……不,你误会了。”五条悟这回是真笑出了眼泪,“我对人类不感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