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办事效率很快,下午便带着小米和绿豆掺在一起煮的粥,来到了山脚。
于晚大声呼唤灾民过来领粥,并一再强调是凤鸣寨大当家的善心。这个时候能喝上一碗小暑的绿豆米粥,灾民自然都感恩戴德,十分有秩序的排队领粥。
占据了一棵小树的陆苏家三人,也发现了那边的动静,陆苏便自觉的去领了粥,可是排了半天的队,只拿回来了一份。
陆苏走上前,只见腿疾的陆父扶着树站了起身,不悦的一把夺过了陆苏手里的粥碗:
“去了半天,就弄了这些回来,咱们家一共三人,你不吃我和阿芫也是要吃的,快些再拿一碗回来。”
陆苏从小是被陆母抱回来的,陆家条件不好,前些年陆母得了病,没一个月便撒手人寰。
陆苏在陆家的日子一直不算过的很好,以前陆母在时,陆苏还能好过一些,自陆母去世后,陆苏只能挑起重担,接过陆母从前卖馒头的活计,养着陆父与陆芫。
陆父一直偏心,但陆苏也不怪他,毕竟自己不是亲生。但陆父待他再不好,也和陆母养他这么大,陆苏不会忘了孝敬长辈的本分。
陆苏满心的委屈,他明明想要的,但是每人只给一份。硬着头皮,陆苏没有办法,又重新排了队。
打粥的看到陆苏又来排队,刚刚她就对陆苏印象很深,不由得生了火气: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每人一份,你都领过了还来,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苏本来想解释,可后面的灾民并不想给他时间解释,催促说着他。
于晚刚刚下山,忘记了白一琼那包蜜饯,特意回去取了一趟,没想到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立马上前,提着陆苏衣领,强行将人给带到了一边,这才平息了后面灾民的怒骂声。
“女英雄,我不是成心过来捣乱的。”
于晚长相貌凶,也难怪陆苏会怕的直打哆嗦。将怀中的蜜饯掏出,于晚塞到陆苏手中。
“大当家‘特意’给你的。”
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于晚将东西给到,便转身离开了。
陆苏打开手帕一看,发现竟是蜜饯,虽然还是有些怕,但是过于饥饿的他,还是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生津止渴,刚好让陆苏缓过来些许。
想着陆芫和陆父还在饿着肚子,陆苏拿着蜜饯连忙回去,准备给他们也吃一些。
刚刚陆苏拿回来的粥,已经全都让陆元喝光了,吵着肚子还饿,陆父连忙拿出半个馒头塞给了陆元。
陆苏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自己已经饿的眼冒金星,今天好不容易才吃上口蜜饯果腹,而且陆父说他们早就没了粮食。
看样子,陆父又说谎了。
瞧着陆苏回来,手里还拿着东西,陆芫起身小跑着上前,发现是蜜饯后,双眼都冒了光。一把抢了过来,陆芫跑到陆父面前。
“爹!你快看,陆苏他还有蜜饯吃!”
“家里穷的都叮当响了,你总说已经没钱了,现下还能有这上等的蜜饯吃,陆苏,就算平日里我待你再不好,但起码也同妻主养你这么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到底藏了多少钱!”
陆父立马黑了脸,质问陆苏。
“爹,我身上真的早就没有钱了,这蜜饯是刚刚山上的人给我的,我真的没有说谎。”
陆苏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是心中难免委屈,再加上又热又饿,陆苏不停的出汗,只觉得自己要快晕厥了。
陆父理亏,他其实早就已经搜过陆苏的身,什么也都没有。
不占理的陆父瞪了陆苏一眼,陆苏无奈的走到树后,靠着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凤鸣寨连着施粥三日,今日陆苏当真已经渴的不行了,本来是想同于晚讨些水喝的,谁知今天于晚并没来。
每天于晚偷偷给陆苏的吃的,任由陆苏怎么藏,都会被陆芫发现抢走,现在的陆苏又饿又饿。
陆苏头疼的都快炸了,端着粥往回走时,看着那碗里的米汤,陆苏实在是忍不住。刚停下来想要偷喝一口,谁曾想陆芫不知从哪里出来,抓了个正着。
“好啊,我说今日怎么会这么慢,原来你竟敢偷喝。”
走上前,陆元夺过一碗,抓住陆苏纤细的手腕,强行扯着他回到陆父面前。
“爹,陆苏回来的跑上要偷喝粥,被我正好撞见了!”
陆苏现在十分难受,一种濒死的感觉来袭,根本没有替自己辩白的力气。陆父忍着腿疾引发的疼痛,强行站了起来。
伸手就准备一巴掌扇在陆苏脸上,陆苏知道陆父要动手,毕竟平日里他也是这般爱打人。
巴掌落下来的同一时间,一根马鞭从陆苏身后飞出,正正好好打在陆父手腕,掉在地上。
陆父吃痛,再加上腿疾站不稳,整个人摔的四仰八叉。
陆苏想要上前去扶陆父,可是自己摇摇欲坠根本站不住,就在要倒地的一瞬间,突然一双手扶住了陆苏的胳膊。陆苏转头一看,来人竟是白一琼。
陆苏本就因为白一琼的身份很怕她,但今日他一个未出阁的清白男子,被一个土匪头子抓着胳膊,以后哪里还能嫁得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