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这间房的那一刻楚琪便松懈下来,她下意识避开了那张似乎是有主的床,径直走到挨着粉色台灯的沙发旁,一坐下去便眼皮沉沉,慢吞吞把鞋蹬掉,就抱着一个小熊抱枕昏睡了过去。
又是那一幕,那个男人又回来了,站在门口那,像一座神邪莫辨的神像。他踢了门一脚,刻意弄出点响动来,但是楚琪依旧瘫坐在地上,半个身子浸在满地的血渍里,好像自己也一同死掉了。男人把她的脸端起来,用一种半是困惑半是得意的口气说:楚琪,你怎么这个样子,你看,我顺手帮了一个多大的忙。她用力睁大眼睛去看那个男人的脸,却只能看见一团模糊,只感觉这人应该是好看的,但却什么都看不明白。
楚琪醒过来的时候对面看见床上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影,她赤着脚踩到地毯上,手下意识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台灯。“你就打算这样报答自己的恩人吗?”对面的人说话吐字得过于清晰,刻意得好像舌头是新装来用的。楚琪听到这声音,立即被这种梦里现实交错的恐怖激得弓起背来,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想回家。灯亮起来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和今夜巷子外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却好像是突然大了几岁的样子。
男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身形将楚琪覆盖在阴影之下,他把奋力挣扎的楚琪困在铁一样的臂膀里,直到怀里的人因为窒息而软下去,才悠悠然在沙发上坐下,在楚琪的头发丝里深嗅了一口,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下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露出来一点饱腹了的惬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