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都没看到有谁在吃东西,我把那打嗝的声音当成了自己的幻听。打工人嘛,谁身上没点幻听幻视的小毛病呢?
为了防止让小小的薰衣草在运输过程中受到损伤,下班回家的时候我特地找另外的同事借了个盒子把它装起来才带走——虽然他们有些针对我,但这种随手的小忙还是都会帮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也没事。”我看着哆哆嗦嗦帮我撑着盒子的同事,“南野君说了,这个薰衣草生命力很顽强,不会因为一点剐蹭就死掉的。”
然而听了我的话,同事却抖的更厉害了,接着他露出了像是在哭一样的笑容说道:“还、还是小心一点吧……呜呜。”
大概是因为真的很紧张,他眼眶都湿润了。
我不禁开始怀疑南野君送我的这个薰衣草是不是什么很贵很贵的珍稀品种了。不然他怎么会紧张到像是得了帕金森。
装个薰衣草的小事,就算他抖的再厉害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装好之后我带着薰衣草的就匆匆离开了。
只是临走前我仿佛听到背后的办公室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讨论声:“真可怕。”
“已经很吓人了,怎么还……”
什么可怕?果然南野君给我的薰衣草是很贵的品种么?
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我想着一直关系都比较冷漠,直接去问也不太好就没有转头再去问。只是对盒子里的薰衣草又添了几分重视。
老实说除了以前学校留的观察作业,我还没有正经养过花花草草——还是去买本相关的书把,万一养死了就不好了。
“哎呀,你回来啦。”
我转过头去,就见邻居的奈奈小姐正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这是一位乐观开朗、笑容就像阳光般灿烂的女性,光是看着都会觉得温暖。
“我帮你吧。”
看她一个人提着两大包垃圾,我主动过去分担了一包。
如果说有什么事让我觉得‘搬家也是好事’的话,那就是我们拥有了奈奈小姐这样的好邻居。
她不仅热情开朗的帮助我们融入新环境、还在得知我们都不擅长做饭之后还时常会送些好吃的过来的奈奈小姐。
我们姐妹俩一定是上辈子是做了几百件好事才遇到这样一位亲切体贴的天使邻居。
奈奈小姐其实早就结婚了,夫姓沢田,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比起‘沢田太太’这样更像是从属于谁的称呼,我更喜欢称呼她为奈奈小姐。
“工作辛苦啦,我今天做了蛋包饭,去找你的时候你没在就留给里香了,你回去热一下吃就好。”
丢完垃圾,她像是突然想起一样对我说。
“抱歉,都是因为我不擅长做饭……太麻烦您了。”我满心愧疚。因为我不善厨艺,已经麻烦她很多次了。
“哪里,家康和纲吉都在出差,有人喜欢我做的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奈奈小姐还是带着那副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们经常这样么?”我随口问道。
“是呀,很忙呢,家光要在非洲采石油,纲吉说去北极经营海产,都很辛苦呢。”
——等等,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奇怪情报?
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再联想到每次去找她时候她背后那空荡荡的客厅,和她脸上不见一点阴霾的灿烂笑容。
一股对那两个从没见过的‘邻居’的气愤感油然而生。搬到并盛町也有段时间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两人回来。
不是早出晚归错过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从早到晚,从工作日到节假日,总是只有奈奈小姐一个人守着这个家。
当然为了避免误会,我谨慎的多问了几句:
“那个……他们一直都这样么?我是说在外面工作。”
奈奈小姐歪了歪头:“是呀。”
“那奈奈小姐你有没有见过他们的合伙人?这么大的生意应该有合伙人的吧。”
“家光的同伴我很少见,但是纲吉的同伴以前还在我家住过呢。”
奈奈小姐脸上浮现了丝丝怀念,“哎呀,也不知道婴儿老师和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婴、婴儿老师?”
我实在无法把这两个词拼接到一起。
“是呀,婴儿老师还有大家都是纲吉的好朋友呢。”
真是越说越离谱。
我心里一咯噔。
那两个人,别是在背着奈奈小姐搞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一时之间,各种‘出轨/借高利贷/飙车’等等社会新闻的内容和‘妻子在家含辛茹苦数十年,丈夫却在外面升官发财酒池肉林’的人渣画面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
只是我也不好意思上来就说‘我觉得你丈夫和儿子是说谎骗人的渣男,赶紧走了保平安’这样的话,只能委婉的表示:“奈奈小姐,你真的没考虑过换个生活环境么?”
为了两个人渣孤独的守着这个家,人间不值得啊。
因为有了奈奈小姐这个‘前车之鉴’,我更发愁里香的问题了。
正常情况下谈恋爱都可能遇人不淑呢,更何况这种能上法制节目的开局?
不过作为一个贴心的好姐姐,我也不会颠来倒去的抓着她探讨这个问题。
我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当然明白这时候的自己有多烦老师家长的那聒噪又自以为是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