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的肯定不是睡他。
但从电影院里看似无意的举动,以及回家后说过的话、做出的事都能看出她在引诱他。
看起来是矛盾的。
因为她的目的是让他意识到,她并不是他需要克制的、晚辈性质的、好友的妹妹,而是对他具有性吸引力的、能够影响他的、成熟的异性。
在这个过程中,她绝不可能和他发生任何关系。
一旦他突破这层心理防线,那么场面很快就会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反之,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好朋友的妹妹」,那么无论她优秀还是漂亮,他因此诞生的好感,都不能高效地‘转化’为男女之间的迷恋。
夏油杰的出现只会让她的计划破产。
说「破产」有些言重,毕竟有一种东西叫做强压反弹,只不过那样她会需要花费更多心思在他身上吧?
所以,与其说夏油杰是坏了他的事,不如说夏油杰是搅黄了自己的妹妹的谋划,顺带一定意义上帮了他一把?
她或许以为他对她的疏离与克制是因为他和她哥哥是好朋友,实际上他完全没在意夏油杰会怎么看这件事。
不过,他可以让她这么以为。
夏油杰越是对他愤怒、苛责,他就越有理由对她表达出不坚定的疏离,偶尔的动容与挣扎会变得像是饵料。
「不是我不想,而不是我不能」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陷阱。
恰时,烘干机结束烘干的声音响起,电子音乐的旋律轻快得有些慎人。
“别想太多嘛杰。”他勾肩搭背,“好歹是你妹妹,我再没距离感也懂分寸的啦。”
他全然一副自然模样,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你没有距离感啊?”夏油杰压低声音,“你这样会让她误会的,在她这个年纪……”
“知道啦知道啦。”他漫声随意应道,又转头看向窝在沙发上的少女,“衣服烘好了哦。我和你哥去一趟电话亭,你正好可以换衣服。”
他觉得这一下她多少得有点生气,像是游戏还没来得及存档就被拔了电源。
相反,他的心情却因此有点愉悦了。
然而她没什么表情,抬眼看向夏油杰:“哥哥,能让我和五条君独处一会儿吗?”
夏油杰没有立刻拒绝。
五条悟:“……”
“不是吧杰,你居然在思考?把我和你妹妹单独留在一起,你能安心去打电话吗?”
夏油杰:“咳。”
五条悟:“你不会是溺爱妹妹完全不懂得拒绝的类型吧?面对这种任性的小朋友就要舍得拒绝,让她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夏油杰:“……”
“的确不太合适。”他勉强开口。
“可五条君不是哥哥的朋友吗?”少女反问,“你对我说,朋友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存在,而且不论发生什么,五条君都践行了他最初的诺言,一直选择相信你。”
五条悟摸摸下巴:“你居然真的会在背后夸我啊,我应该开心吗?”
夏油杰扶额:“闭嘴。”
“这不是相不相信我的问题哦杰。”五条悟压低声音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还会撒娇找理由,你又没办法拒绝。忍让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妹妹待在一起?”
五条悟没料到夏油杰角度清奇:“我应该回答什么?我很想?”
夏油杰:“……”
“哥哥觉得不妥当的话那就算了。”她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房间里只剩里绘未来与五条悟二人。
看着眼前晃着小腿的少女,五条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夏油杰眼里自己妹妹到底是一种什么形象?
“你真是擅长借着别人的喜爱得寸进尺。”
几乎没有受过挫折、在资源的浇灌与长辈的疼爱下长大的财阀独女,将娇纵与控制欲牢牢嵌刻入灵魂。
生性骄傲,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拥有的就一定要完全占据,为达目标无所不用其极。
这的确是一种坏。
但却是一种有进有退,能激起男性本能卑劣征服欲的坏。
「我在为了“你”这个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哦」
她的行为这样告诉他,她的目光里全部都是他。
为了他,假意示弱、撰写剧本又满口谎言。
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是得意,表面看着柔软内心却满布荆棘。
利用一切她所能利用的,用一种非暴力的手段强迫他、掠夺他。
他想要克制,就越会沦陷。
面对这样勾引自己的骗子。他很乐意看到她失算,看到她慌张与不知所措、睫羽颤抖却还要假装镇定。
他不想看她的假意顺从,倒是想看看她无力的挣扎;
也不想看他标准的微笑,而是更好奇她哭起来的模样;同样也不想听那些假惺惺的“五条君”,如果可以——可怜兮兮地骂他混蛋也不错。
「你的确得到了,但是你失败了。」
让她自食恶果。
——这就是本能而卑劣的征服欲,与报复心。
不过现在却还是想看看,被自己哥哥搅乱计划的少女,打算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