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原眯起眼睛看她,大概因为昨晚没睡够的关系,她眼睛下面有浓浓的黑眼圈,肤色好像也变得有些暗沉。
“你到底在别扭点什么,”他忍不住伸手去掐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都一张老菜皮了,有人说爱你你就要赶紧扑上去了。更何况那人还是脸蛋帅得不像话,身材又好得没话讲,关键就这种外型,脑子里塞的还都是彼得原理和马太效应什么的——你再扭扭捏捏小心那人跑了。”
路星彗拍开他的手,吃痛地揉了揉脸颊,挑眉看他:“你是在说冯楷诚吗?”
高原翻了个白眼——反正这家伙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于是他干脆起身去厨房,一边走一边说:“是啊是啊,你还不赶快扑上去,人家比你小好几岁,等过几年认识到了你的真面目,逃也来不及。”
他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热腾腾的柚子茶,结果才刚拿回卧室,就被躺在床上敷面膜的路星彗给抢走了。
“嗯……”她一边喝一边发出满意的感叹声,眼睛看着天花板,“可是想想冯楷诚的肉体真的很新鲜啊——跟某些人比起来的话。”
高原瞪她,不甘示弱地笑着说:“你这个‘某些人’是在说冯楷瑞吗?”
她不置可否,只是尖着嘴笑,一副很皮的样子。
“你昨天晚上找不到我就在下面车库等?”他想起什么似地问。
“嗯,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我当时生着气呢,既然有种开车跑了,当然懒得接你电话。”
“车库好冷。”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是,高原认识路星彗这么多年,连睡都睡过了,怎会不了解她:“打死我也不信你会站在车库里等,肯定是把车停在我车位旁边,听着音乐吹着暖气吧。”
星彗苦笑了一下:“吹暖气是真的,听音乐倒没有,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给你。”
“你当时心里急吗?”他凑过去,盯着她那隐藏在白色面膜纸下的眼睛。
“当然……”她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你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他促狭地问。
他以为她一定会反驳,一定嘴硬地否认,顺便再阴他两句。没想到这家伙却顿了顿,点头道:“有那么……一点。”
他看着她的眼睛,要不是她正敷着面膜,他会掐着她脑袋亲她嘴唇的。
“那你还不快点跟我确定关系。”他瞪她。
她垂下眼睛,微微一笑,坦然地说:“我已经错了一次了,我不能再错第二次。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最后你背叛我、抛弃我,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恋爱了。”
高原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信誓旦旦说什么不会的,他一定会好好对她之类的话。任何诺言,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是否真的能够做到,而不是诺言本身。所以……是不是有诺言,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于是高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是“你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去书桌前开始整理资料。快到年底了,工作总结什么的,让他有点头疼。他是个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的人,今天是因为下午去总行开了个会,所以才把工作文件带回家。
“高原,你能赚多少钱?”路星彗忽然问。
“不多也不少,你如果想知道具体数字我可以打印一份今年的各个银行账户明细给你。”他知道,她问这个问题,不是想问他要钱,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有多少钱。
“不用了,”果然,她继续说,“我只想知道要是有一天我不工作了,你是不是养得起我。”
他把手里的文件贴上标签纸,装进文件夹,抬起头看着她,挑了挑眉:“节约点呢,还是可以的。”
“我又不是败家女。”她瞪他。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节约点。”
“可是,”她又说,“如果有一天你不上班了,我能不能养得起你?”
高原怔了怔,没想到她还会思考这个问题,虽然想起来会觉得有点搞笑,可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谁是应该始终如一地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吧,既然他可以在她困难的时候照顾她,那么她理应也要在他困难时帮助他。
“那估计有点困难。”他故意揶揄地说。
“你啊,少出去花天酒地就能省好多钱了。”路星彗翻了个白眼。
她说得对,他一没什么花钱的嗜好,二不赌博(唯一的一点赌徒本性都用在工作上了),最大的开销就是跟朋友出去喝酒玩乐。
“那你呢,”他笑着反驳,“少买点衣服鞋子皮包眼镜,一年下来也能省下部好车的钱。”
她看着他,像是也无法反驳。
他看着她那不甘心又争辩不起来的怪趣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我没有要你改,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买你想买的那些东西,尽管在我看起来没什么经济效益,但只要你高兴就好。”
她扯下面膜,眼睛明亮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就算出去花天酒地,只要你高兴就好,不然,你就不是猴子了。”
听到她的这番话,他心下感动,但他又不是那种打温情牌的男人,所以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故意开玩笑说:“那喝花酒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