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主卧里,秦苒一脸惆怅地将脸贴在枕头上:“爷爷今天那话是什么意思?”
谢简将灯拉掉,将她拉进怀里:“老人家都会有这种感慨,等我们年纪上去了,也会这样。”
她将身体蜷成一团,习惯性地阻止他靠近:“可是我总觉得……不□□心。”
“别想这些了,等明天我好好问问阿明。”谢简不动声色地松开她,将双手枕在脑后,声音淡淡,“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们现在的……关系,又让我陷入两难了。”她没打算睡,兀自开口,“谢简,如果你再绝情一点,说不定我们早就有了各自的归属,不用再纠缠在一起。”
“你每次说这话,到头来还是白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他凝着天花板,“或许你能放下,但我不能。”
“如果我们还是走不长远呢?”
“我没考虑过这些。我只知道,如果你选择离开我,我会孤独终老。”
秦苒讥他:“你怎么可能忍受孤独一辈子?”
他的目光仍旧定在那处:“我可以。”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蝉鸣,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入耳。“夏天来了……”她坐起身,将灯打开,然后推了推他的肩膀,“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乍然的光亮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秦苒将他也拉起来,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她清了清嗓子,说:“轮流来,各自限定一个词,然后对方猜,可以提五个问题,猜不出来的就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情。”
“可以。”
“那好,我先想,你猜。”她说,“最多问五个问题。”
谢简不动声色地点头。她闭上眼,几秒后睁开:“我想好了。”
他问:“什么类别?”
“蔬菜。”
“什么颜色?”
“绿色。”
他失笑:“绿色的蔬菜太多了……”
秦苒踢了他一脚:“别找借口,赶紧猜啊。”
他沉吟一番:“嗯……我猜是青椒。”
她愕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我猜对了。”他没说原因,笑得一脸揶揄,“然后我现在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了?”
秦苒有点不甘心地点头。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她的唇:“主动亲我一次。”
虽然这个惩罚很不要脸,但她还是秉着公平不耍赖的原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两人凑得很近时,彼此的气息交融,眼神也有一瞬的交汇。她竟然羞耻地有了一丝恋爱的错觉,结婚五年又离婚几个月的男女竟然也会有这种体验。秦苒被吓了一跳,接下来都不敢正视他一眼。
下一轮该谢简出题。他很快就想好了,说是一个地名。
“中国的?”她问。
“对。”
“有什么特点么?”
“有海。”
她怔愣了下,说出了自己的答案:“h市。”这里是他们当时度蜜月的地方,临海,很美,有大群的海鸥和碧蓝的海水。
“说吧,要怎么惩罚我?”他主动认输。
秦苒咬牙,“说三遍‘我是混蛋’,然后说三遍‘我对不起你’。”
“好。”他拉过她的手,“我是混蛋,我对不起你,我是混蛋……”说完,他虔诚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发自肺腑,咬字清晰,眼神到位。她微微红了眼,却加重力道又踢了他一脚。
第三轮她想了一道菜的名字。谢简连问都没问便猜出她心中所想,她揪住他的衣领问他是不是有读心术,他摊手:“可能是默契吧。”
这次的惩罚是用牙齿咬掉他睡衣的扣子。整个过程艰难又缓慢,等那排扣子终于散开,秦苒出了一额头的汗。偏偏他还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牙齿不错。”
她瞪了他一眼:“滚。”
第四轮,谢简闭眼想了很久,等到终于睁开眼的时候,开口道:“三个字。”
“……什么类型的?”
“表达一个人的情感。”
她低下头:“什么类型的情感?”
“男女之间。”
秦苒攥着衣角,“什么场合?”
“什么场合都行。”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缓声说:“我恨你。”
“不对……”他无奈又好笑地抵住她的额头,“是‘我爱你’。跟我读,我,爱,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没皮没脸的。”她推开他,盖上被子躺下,没好气地说,“鉴于你太幼稚,这一轮没有惩罚。”
谢简顺势躺下,小声埋怨:“耍赖。”
灯又重新被拉上,屋里一片漆黑。睡意袭来,她调整好姿势,深吸口气,闭上眼,彻底放空。
这时,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鼹鼠先生从小就生活在地下,不能适应阳光,可是有天他偶然听见他的小伙伴向日葵小姐说,有阳光照射的世界温暖又可爱。他很想去看看白天的世界,可是一见到阳光,鼹鼠先生就会惊慌失措,因为他的眼睛已经退化了。向日葵小姐每天都跟着太阳转,她把她见到的东西说给鼹鼠先生听,后来一直在晚上活动的鼹鼠先生决定白天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