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晚他睡得是另一个女人,出于责任,他会娶了她,对她会跟对自己一样好。
他对自己,只有责任。
傅明礼本就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回想了下自己刚才的回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他问:“是不是累了,那不跳了。”
南欢:“好。”
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到了大厅,裴枕见人过来,往旁边挪了挪。
沈拓抱着江点萤去了楼上,现在还没下来。
角落里的唐茵见状跟了过来,神态自然地坐在裴枕跟南欢中间的位置。
偷偷瞥了眼裴枕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身体悄悄地往他那边移了移,就在快要碰到他的手时,男人手里端着酒,冷漠厌烦的道:“离我远点,别坐我旁边。”
唐茵:“……”
她一张白皙的脸气的通红,呼吸急促起来,睫毛都在颤抖。
垃圾裴枕,老娘要不是喜欢你,热脸贴你冷屁股这么久?
你态度再差点,我就去找别人了!
南欢不满地蹙蹙眉,伸手要把唐茵往自己这边拉。
但唐茵一动不动,反而冲着他笑:“我不走,我跟着欢欢来的,要走你走,这个地方又不是你家的,我就不滚!”
裴枕伸手抚了抚镜框,眯着眼睛,眼神阴沉沉地看着她。
虽然心底有了几分胆怯,但面上她丝毫没有退缩,一字一顿地对着裴枕道:“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打我!”
“……”
他当然不可能对女人动手。
更何况还是唐茵。
碰了下不知道得碰瓷他到什么时候。
裴枕起身,对傅明礼说了句:“我去看看沈拓。”
见他走了,唐茵更郁闷了:“欢欢,我又把他气走了。”
南欢漫不经心地支着脑袋:“能把一贯温淡冷静的裴律师气成这样,你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唐茵:“……”
她鼓了鼓腮帮:“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九点左右,宴会结束。
因为陪着唐茵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南欢此刻的头很晕。
她不舒服,傅明礼只能抱着她回去。
睡醒下来的江点萤八卦地望着沈拓:“傅总很喜欢她?”
一个男人抱着女人从大厅走到停车坪,众目睽睽之下,总归是疼爱的吧。
沈拓挑挑眉:“有点喜欢吧。”
“啊?”江点萤摸了摸脑袋:“他看南欢姐的眼神可专注了,”顿了顿,她笑眯眯地加了句:“跟你看我的时候一样。”
男人的眸色暗淡了几分,心毫无预兆的悸了下。
……
车上,傅明礼看着一上车就开始发酒疯的女人,捏了捏眉心。
真难伺候。
头疼。
攥着他的领子,她脸在上面蹭来蹭去,软着嗓子委委屈屈地抱怨:“我...我今天没有艳压群芳,我不是最好看的那个...”
男人的视线落在被磨蹭褶皱的领口,微微蹙起了眉,敷衍了句:“你是最好看的。”
南欢:“不,我不是。”
傅明礼:“……自信点,你是。”
她睁开眼,跟他近在咫尺的对视。
脸蛋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眼神涣散地望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是。”
“……”
见她安分下来,傅明礼刚松口气,她又开始了喃喃自语。
“我...我好难过啊...我怎么就结婚了…我以后都要跟傅明礼一起过日子...”
傅明礼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跟我一起,还委屈你了不成?”
傅总心底一直觉得,南欢的委屈,源于对商业联姻的不喜,并不是对他本人的不满。
她对他能有什么不满?
“委屈...好委屈...”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啪塔啪塔地往下掉:“我不能再去找小鲜肉了,也不能穿小短裙了...小鲜肉啊...香喷喷的小鲜肉...”
香...香喷喷?
傅明礼的眉骨直跳,嗓音有几分不高兴:“委屈也给我憋着,既然结婚了,就给我安分点。”
“你凶我!”
南欢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本就不好的脾气被酒精刺激的只剩下愤怒:“我是你老婆,你只能宠着我,不能对我发脾气,也不能甩脸子!”
傅明礼眉头都没皱:“被谁惯的,矫情成这个样儿,”低头凉凉静静地看着她:“想咬的话继续咬,等会到家了再跟你算总账。”
最后一句话话音突变,阴沉沉的,吓得南欢一哆嗦。
她慌得松开了嘴,还用手给他擦了擦,见齿印仍在,又用力摩擦着,小声嘀咕:“等我擦干净,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傅明礼懒得跟酒鬼瞎计较,闭着眼睛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见他不理会自己,南欢更委屈了,把头凑到他面前,不高兴地瞪着他:“我头疼。”
“我头也疼。”
“……”
南欢把头放到他的肩膀上:“帮我揉...”
男人依旧没动。
她真的很闹腾。
“你揉不揉?”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傅明礼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