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化神修士的寿命长达千余年,可时间在修真界不过弹指间。
化神巅峰紧接着就该是羽化飞升,进入上天界。这是修士人人追求的境界。修士们从未停止寻找飞升的机会。
传闻上天界接收了足够的下界前往的修士,关闭了飞升的通道。但只要炼出仙级法宝,仙级灵丹,且同时修为达到化神巅峰,就可以独自开启飞升之路。可下界仙方早已失传,化神修士们许多终其一生也无法达成条件。
而作为天阴之体的段铭玉出生的这一年,世间传出了尽管仙方失传,可还有仙器残骸遗留在下界,如果能得到密宝,加以修复,也许此事可成。
沉寂许久的修真界又一次沸腾了。
聂世云阅读小说时只觉得一切都是设定,当称为命运的齿轮中的一环后,却逐渐感受到了置身事外的人无法体会的心绪。
现如今的云清阁阁主聂明德不过是元婴中期,阁中没有化神老祖坐镇。可到底云清阁还是有些底蕴的,其最大的秘密便是承载了可以修复仙器的秘籍。只是千年以来再无仙器问世,云清阁的炼器技术也日渐式微,这秘籍无处可用,被放置了起来。
在原书中段铭玉推动主线的第一步说来还是因他聂世云而起。
书中的聂世云按耐不住心意,找了借口带段铭玉去了阁中人烟稀少、禁止外人入内的藏书阁禁区,被哄骗的段铭玉发觉他图谋不轨,正好这时翟白容赶到,与即将追上去的聂世云起了争执。
那本来应该是化神修士才有可能接触且理解的残本,却因为段铭玉被天道眷顾恰好发现,记在心中。他回去后将此事禀告了师门,也为后来世道动荡时云清阁被灭门埋下了伏笔。
当然,与其说是聂世云害了云清阁,不如说他只是导火索,归根结底是云清阁能力不足、怀璧其罪罢了。
之后的主线漫长,段铭玉好运一环套一环,性格能力各不相同且互补的情人们,秘境中恰到好处的机缘,连最终才露出背后真实面貌的师门映月派,也被其凭借强大的后宫团和灵宝反杀。最终结局自然是段铭玉与后宫四人自立门派,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聂世云作为曾经的读者,当然知道这是作者所赋予主角的运道,也是爽文读者最喜欢的东西。
“应该会有改变才是。”聂世云蹙眉。照理来说,如果他不带段铭玉进入禁区,对方就不会触发后面的剧情。
如果云清阁不会被影响,他才懒得去管什么段铭玉,让那群人神仙打架去,自己看戏就好。
聂世云举棋不定,但还是抱着试探一次原作剧情的心态,找来了师妹齐轩儿。
“我最近身体不好,不喜出门。堂兄他又整日忙着炼器。阁里来了外人不安定,你有事没事就多盯着点。”
齐轩儿听到他这样劝告不免惊讶。在她
听聂世云这样说,齐轩儿只好乖巧地点点头。
聂世云不知道原来段铭玉和自己对
硬着头皮来到门口,聂世云保持着极度礼貌的距离:“怎么,有什么事吗?”
聂世云百口莫辩,他当初那灵草是给自己用的。可他三灵根的事是个秘密,当然不能对外人提起自己需要灵草。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灵草我后来也没买下。想来有翟前辈照顾,你也不需要我。”
西苑正是门派藏书阁所处的位置。虽然理应有弟子看守附近记录进出,但以段铭玉的运气很难说会不会碰巧就进去了。
段铭玉觉得他的话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摇摇头:“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一定可以找到适合你的人。”
“好吧。不过师兄是不是多虑了?来人可是大门派的前辈们呢。”
齐轩儿晚些时候来给他送惯例的灵药液时,提起道:“对了,今日段铭玉独自来阁里来查看宝器的进度。他以往都是和前辈们一道过来的,这次独自一人就迷路了,差点走去西苑。还好被我撞上了。他可真是迷糊。”
“我上次听你的师妹说了,你这段时间都足不出户。我知道你在家的!”段铭玉的声音比正常成年男性要高一些,平时说话就经常被人称赞如悦耳铃音。不过此时聂世云只觉得段铭玉的声音仿佛自己的催命符。
的印象里,聂世云对她这个外来的师妹态度很疏离,很少会嘱咐她什么事。
聂世云内心警钟大作,庆幸自己提前嘱咐过齐轩儿。他内心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天道不允许他就此置身事外。
“聂世云,你在吗?”
就在聂世云一边努力回忆着书中的小细节,一边寻找对策时,猝不及防的变动又发生了。
聂世云透过住处的禁制,清清楚楚地看到院子外站着一名容貌美丽、身材纤细的少年。这正是原剧情中本应对自己不假辞色的那个段铭玉。
“最近药草铺的掌柜寻到我和师兄的住处,说什么……是之前他和你遇上时,争吵后忘记拿走的灵草!我才知道原来你们私下为了我还起了争执……”
十天后,聂世云的猜测似乎被验证了。
“……”聂世云沉默。你想多了。
聂世云自此闭门不出。他想看看结果是段铭玉会就此错过这个机缘,还是天道会以另一种方式将剧情拉回正轨。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段铭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是无奈。
“谢谢你。以前提到过我体质不知为何总是阴寒,需要大量灵草调养,你竟然还记得,我一来就去灵草铺子去寻,”段铭玉望向聂世云,眼神清澈,“可……真得对不起,我早就拒绝过你了,不能收下你的东西。”
话竟然可以驴唇不对马嘴到这个程度。他怕是被扣上了舔狗的帽子,一时间都脱不掉了。
“那就承你吉言。”聂世云也不解释了,不咸不淡地回应。
“那以后我们就还是朋友了,对吗?”段铭玉露出笑容。
不愧是集合了作者的爱意的主角,不光肤白如玉,外表绝艳但却透露着一股少年人的纯洁,也许正是这种天真无暇的感觉更衬得他的外表光彩四射。原着中大部分男人被这样纯真的眼神注视着,都会情不自禁地答应他的请求。
但聂世云本来就不好这个类型的,而且一想到对面这人一个无心的举动就会让自己步上原主的后尘,他就一身冷汗。聂世云硬撑着笑容,正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
“铭玉。”
“师兄!你怎么来了。”段铭玉的语气十分惊讶。显然他独自来和聂世云说话的事翟白容并不知道。
翟白容今天依旧是一袭白衣,只在袖口上有淡青的竹子暗纹,很是典雅。他前一秒看向聂世云的视线还如针芒一般刺骨,在转到段铭玉的脸上时便软化了:“还不是担心你?一不注意就自己乱跑。”
“我只是有些话要和聂道友说清楚。师兄你就放心吧,我也不小了,这点事还是做得到的!”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呢?”翟白容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向聂世云。
来人正是前阵子已经打过一次照面的翟白容。看到到冰冷的视线扫过来,聂世云立刻感到不妙——读者喜欢的小攻吃醋桥段,遭殃的往往都是炮灰!还好他早有先见之明与段铭玉保持了足足一尺的距离,不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聂世云只想赶紧把两人送走,以免再生变故。他脸上堆起了假笑:“我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闭关休息,劳烦你们来跑一趟了。至于旁的……实在是误会了。我对段铭玉已经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之前多有得罪实在不好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聂世云态度如此诚恳,惹得翟白容狐疑地审视了他,却没有再追究下去。
聂世云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庆幸段铭玉身边目前还只有翟白容一个攻。翟白容从小在映月派长大,端的是大师兄的优等生范儿,在几个攻中相较之下是最讲道理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