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巳和真嗣他们还好吧……你把那十五个孩子怎么安置的?”
织田作看了一眼星野,从孩子到侦探社的事情,都一一向星野说起,“再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没什么好问的了。该说的不都说了吗?”星野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她似乎知道织田要说什么,“够了,织田——”
“那么太宰呢?”织田打断星野的话,“你不想知道他吗?你这样行事,不就是为了他吗?”
“……应该很好吧。”四周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是从异能特务科去花店的路,“织田……”
“他把你的花店重新装修了,重新开业。我去看过几次,生意还不错。”
“织田,没有必要,停车吧。能知道这些我就很高兴了。”
“织田,你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她试图打开车门,而织田发动异能,在前一秒按下双重锁,星野愣了一下,放下手放弃反抗,“我忘了,你的异能。”
“到了。”织田停下车,“出来见一面吧。”
可是店里没有人。
星野走到那些落在地上的枝叶前,弯腰拾起那枝桠,太宰失手剪掉的那一支,上面含苞待放的花,已经略有一点枯萎了气息。
失误剪短的花茎,桌子上的耳麦,一旁没有收起的白色丝带……
星野看了看四周,站起身飞快地拿走织田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织田,车借我一用。”
太宰临时消失了,而四周的环境都暗示着太宰的去向。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路上车流变得稀疏,路灯影影绰绰,透过雨水折射出光线。
墓园门口洁白的大理石路面平整,星野手里握着伞冲进雨里,她去接一个人,一个曾经在这里接她回去的人。
如果他不在这里,如果这是一场闹剧怎么办?往前疾走的脚步渐渐慢下来,雨水落在伞面上,溅起水花,星野忽然犹豫了。
万一……没有人呢?
她忽然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啊。不管怎么样,无论如何,这就是结局了。
隔着茫茫的雨幕,星野看到墓碑旁那瘦削的轮廓,她快步走上前,把伞倾斜在两个人中间,挡住落下的雨。
仿佛不再害怕了。
她来了。
“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你说的么?在这里,将死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自己相见的人。”
“回去吧,会生病的。”
“你说的是真的,星野。”
“如果我不来呢?”
“……我也可以见到你。”
星野知道太宰说的时什么意思那一瞬间,星野想要一拳打在这个人的脸上,把他打醒。她费了那么多心思,给他创造了他想要的世界,他却为了虚无缥缈的猜测,一句虚幻时说的话,要放弃她送的礼物——真是混蛋!
雨打在伞上,从另一侧飘进来的雨丝冷冷地钻进领口,她看着太宰扶着墓碑站了起来,猛地上前扶住将要倒下的人。雨水顺着太宰湿透的头发沾湿了星野的斗篷,寒气绕在星野周围,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别走了……”肩上的人无意识地呢喃着,她试了试太宰的额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依旧平稳而冷静,“你发烧了,该回去休息。”
伏在她身上的人颤抖着身体,默不作声,星野把人带回了花店。
“麻烦织田照顾他。”星野一进门就把人交给织田,“”带他上去换洗,我去准备一些药,他发烧了。”
拽着斗篷的手没有松开。
星野抿了下唇,越是想要拨开,指尖越是攥得发白。她叹一口气,妥协着靠近太宰,像是哄孩子的口吻,“我一会儿就上去,我现在去拿药,好不好?”
手松开了,似乎又恋恋不舍,还握着斗篷的边角。
星野微蜷手指拽开衣服,示意织田作把人带上去。
店内只留下她一个人了。她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失神地扶着椅背,指尖颤抖着。
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太痛苦了,不该活着的,在白鲸上的时候就应该果断地跳下去,不应该留到现在的。
雨声杂乱地打在遮阳棚上,旁边的药店开着门,星野拿了一盒退烧药,店主高兴地告诉自己的夫人星野回来了。他的夫人立刻从里面走出来,拉着星野的手,嘘寒问暖,又小声问:“星野小姐,这几日那位看店的先生是您的未婚夫吗?很是清俊,前几日我一位亲戚的女儿来玩,对那位先生一见钟情了。”
星野强抿嘴笑着,“我和他……是合作关系,您要是看得上,”她顿了一下,“不妨自己去问问。”
半推半就,星野离开了药店。为了救下玛格丽特,她又一次用尽了异能。起死回生的代价太过庞大,白鲸上的几日虽有所恢复,并不能完全治好她,玛格丽特救了她一命,她却不能让玛格丽特醒过来。即使再一次用尽异能,也只是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
她现在完全是个普通人。
“你在想什么?”伞下凭空多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星野却见怪不怪地握住她的手,“得让别人看见你,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在和空气讲话。”
“星野,你现在很悲伤吧,我能感觉到你所有的情绪。”被叫做伊丽莎白的小女孩有些幸灾乐祸,“你的异能都用光了,你现在关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