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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按例是给长辈拜年讨利是。
谢子奇以前还小,所以尚未主动出击过,今年是他首战,意义非凡。
可路涵跟莫闫菲直飙几通电话,争相要谢子奇先给谁谁谁拜年。最终,路涵凭借财大气粗赢了莫闫菲,拜年序号压她一码。
姜眠很大方地应了!
两人手牵手出门,直奔医院。
因为路涵今年恰巧轮值,没法回家。
她正捏着红包翘首等着来拜年的小人儿,而其他医生护士恰巧也闲着。
现在闲着挺好,代表春节期间无病无灾。
可谢子奇一出现,平静的医院好似被投入一颗石子,蓦然泛起层层涟漪。
因为谢子奇实在是太软萌可爱,导致医生护士各个化身怪叔叔怪阿姨,争先抢着要抱抱,要给红包。
姜眠母子原本是冲着路涵的大红包而来,结果喜出望外,谢子奇是双腮鼓鼓地抱着一篮子红包离开。
第二站是莫闫菲家。
第三站是其他亲朋好友……
姜眠的人缘维持得很好。
两人忙乎上午都拜不完,还是姜眠生怕累着孩子,中途放弃回家。
两人一到家。
姜眠谨慎地将两只“拆弹专家”给锁进笼子了,任凭它们如何嗷嗷或者呜呜都不理。
她将所有红包倒在地毯上,堆积成山。
谢子奇兴高采烈地拆着五颜六色的红包,时不时哇哇地惊叹,偶尔皮了,就将自己埋进红包堆里,被姜眠一个抓拍逮住笑得眼眯成缝的图,堂而皇之晒进朋友圈。
瞬间,无数人留言:“请问你家里是否还缺地毯清洁工?”
姜眠一概回复:“不缺。”
“妈妈,好多钱钱呀。”
“妈妈,我想吃汤圆。”
“那你等下,可不能放大哈二哈出来,否则它们会把这些红包全部咬烂。”
“嗯,没问题。”
谢子奇重重点头。
姜眠便进厨房盛汤圆。
回来时,发现谢子奇确实很乖,不仅没私放囚犯,还主动将红包拆出的钱按照额度分类放好。
她端着碗汤圆坐在旁边,一边奖赏地喂谢子奇吃汤圆,一边接听各种电话。
从除夕当日开始,姜眠家的拜年电话就断断续续没停过。
姜眠习惯了,只是一时不察,某次接听发现那端竟是姜母。
姜母好似一切不曾发生过,语气寻常道:“姜眠呀,你没将孩子送去谢家,要不就回这边坐坐?”
“不用了,我们母子自己在家过年就挺好的。”姜眠回道,直接挂了电话。
中间又隔了几个远方朋友的拜年电话。
尔后,是来自谢家祖宅的电话。
但姜眠连听都不听,直接按断。
对方来电三次,她按掉三次。
直到第五次电话显示来电,是景燕宇。
景燕宇今早已拜过年。
姜眠自然猜出他是想让谢子奇到谢家族宅去。
果然,景燕宇直白说从利益上来讲,谢家两代独苗,谢氏企业传到谢珃,以目前情况来看,极有可能又是单传谢子奇,没必要连逢年过节的客套往来都断绝。从情感上来讲,他们对不起的是姜眠而非谢子奇,看在谢父谢母是谢子奇亲生爷奶的份上,让他回祖宅给两老拜年并不过分。
但姜眠问道:“谢家此时人口众多,汇聚三姑六婆、七叔九舅,谁能确保他们不会跟孩子胡说八道?”
景燕宇顿了下,回道:“如果他们再伤害子奇一次,师兄建议你,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情感都彻底断了!”
姜眠意外地挑眉:“师兄,你这倒戈得有点快呀?”
景燕宇无奈道:“哎,里外不是人。第二回 肯定倒向你这边当个好师兄了!”
大年初一都得替谢珃操心家事,他心累。
但姜眠只能说,去不去得问谢子奇心意。
谢子奇听说要去谢家祖宅闻言,第一反应是摇头,尔后顿了下,仿佛深思熟虑般,仰脸问道:“妈妈,你是不是喜欢红包跟钱吗?”
姜眠点头:“当然喜欢。”
谢子奇遂咬牙:“那我去!我要跟爷爷奶奶他们讨更多红包给妈妈。可是妈妈我还是怕……”
姜眠连忙道:“怕就别去。”
“可淼淼阿姨昨晚说她会教妈妈打架,妈妈你学了吗?”
谢子奇的话题跳得如此快,姜眠当真不适应。
她本想摇头,但面对这一双充满期待的大眼,她情不自禁、期期艾艾:“……学了一点吧。”
谢子奇惊喜地跑开,抓着几块木板回来,显然是颇为期待地要验收姜眠空手劈木板的招。
姜眠第二次觉得,孩子长大了,学会坑娘了!
她摸了三块木板的厚度,挑了最薄那块仅1毫米,然后哈着拳头咬牙砸下去。
谢子奇愣了下,“淼淼阿姨说是劈,妈妈你这是砸……算吗?”
被迫营业的姜眠,暗中揉着发红的拳头,头回起了忽悠心理:“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所以断木板这事,不管是劈还是砸,只要裂开就好!”
谢子奇歪头想了下,握拳道:“是哦。”
他瞬间犹如神助,挺胸站起:“那妈妈就等我拿红包回来孝敬给你。”
第74章
姜眠捏他的脸, “谢子奇,我们家不缺红包。”
谢子奇懵懵困惑:“那我也不用找爷爷奶奶要红包啦?”
姜眠失笑:“就问你想不想去而已?”
“那我不去!”谢子奇抱着她的手臂,果断摇头:“我只想妈妈陪我玩。”
姜眠随即提起尚未挂断的电话,道:“师兄, 你听见了?”
“明白了。”景燕宇回道, 补了几句吉祥话才挂断。然后歪头看向另一侧, 道:“听清楚没?”
谢珃背部靠着墙, 闭眼回道:“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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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地点, 是景燕宇在市区中心购的两居室。
他还穿着睡衣,头发微翘, 属于大清早被人吵醒。
景燕宇无奈道:“大年初一, 你也不回家?”
“晚点再回。”谢珃回道, 眼睑下有淤青。
——没人知道,他在姜眠家外守了一个通宵。
景燕宇给他煮了杯咖啡。
谢珃拒绝, 改要牛奶。他现在入睡都需要安眠药辅助,所以不碰提神醒脑的咖啡跟茶, 甚至连烟酒都早早戒了。如果应酬时, 有人非要他喝,他不介意拎着酒瓶给对方脑袋开瓢。
当然, 迄今也无人敢逼他喝酒!
景燕宇正襟危坐地打开电脑。
谢珃扫了眼,发现他是查鹏市刚公布的老牌产业扶持候选名单,鼠标正定在其中的“四膳堂”。
他道:“燕宇, 你对姜眠真的很好。”
景燕宇张口回道:“毕竟是我小师妹。”
但他尔后回味出谢珃问的语气不对,扭头,皱眉道:“你话里有话。”
谢珃道:“你是不是喜欢姜眠?”
“……”景燕宇的脸色变了, “谢珃, 你是不是疯了?”
谢珃却是紧紧盯住他:“你坦诚交代。”
景燕宇沉声道:“没有。‘难道男女间就没有友谊吗?’, 你以前不是常跟姜眠说这话?”
“对不起。”谢珃举手致歉,态度瞬间是诚恳而惭愧的,“我已经草木皆兵了。”
——他自诩压下所有情绪,但总在某个瞬间易燃易爆。
——他被前期自己造的孽,正一一报应着。
景燕宇毫无同情心,“谢珃,你真的该看心理医生了。”
谢珃嗤笑:“看了又怎样?无非就是劝我放下。但我不放,所以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精力。”
“那你时间精力留着干什么?骚扰姜眠?”
“只要她身边没有居心叵测的异性,我不会找她。”
“你们已经离婚了,就这么见不得她重觅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