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美子在家入硝子从咒灵上走下来的时候,便跳上了爸爸的咒灵。
动作熟练得和曾经上学放学由夏油爸爸接送时,所做过的成百上千次,完全一模一样。
把灰原雄也送到家入硝子身边后,美美子转向夏油杰:“夏油君,您看,如果您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就没有像您这么可靠的人来保护我们了。”
夏油杰站在自己的咒灵旁,挑眉看向这个之前告密告得毫不犹豫、现在却毫不心虚地跑来向自己求助的小丫头:“你啊,怎么说话的语气像悟似的?”
他抬起手,像一个长辈一样轻轻拍了拍美美子的额头,“还有你的行为,你做事的方法……要不是年龄和性别对不上,我差点儿要以为你是我和悟的女儿了。所以——”
夏油杰提议,“反正我和悟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要是你以后有了孩子,能不能让他认我们当干爹?”
美美子只是温顺地微笑着。她悄悄地垂下眼睛,内心里默默地吐槽。
干爹?不。你们俩会是亲爷爷。
冗长烦躁的夏日总会以一场盛大的夏日祭作为结尾。
咒术高专的学生们正直青春年少,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年仅有一次的、欢乐又隆重的庆典。
夏日祭那天,美美子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和服。
她很喜欢这个颜色。这是夏油爸爸为庆祝她和菜菜子成年,特意给她们挑选的大振袖礼服的颜色。
她和菜菜子一人一套。她的是蓝色的,而菜菜子是粉色的。
年轻时的五条爸爸自然而然地选了一身白色的襦袢,披着带有米白色刺绣的外衣。
这套衣服衬得他墨镜后的一双蓝眼睛愈发像两颗蓝宝石一样晶莹剔透,整个人就像从雪国仙境里走出来的妖精少年。
而年轻时的夏油爸爸则是穿着一身朴素的黑羽织,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
这身衣服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低调深沉,包容而又内敛。
结果一黑一白的两个少年凑到一起后,两人周身的气质立刻产生了化学反应。
雪发的妖精坠入凡尘,黑发的行者有了私心。
只见白头发的少年扬起一抹没事找事的顽劣笑容:“杰,你的这套和服朴素得还真像是黑无暇呢。”
黑色丸子头的少年眯起眼,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反驳了回去:“那你难道穿得是白无垢么?”
“白无垢哪有这么短的袖子。”白发少年抬了抬胳膊,展示自己只到手肘的和服。
他的一双漂亮的蓝眼睛躲在墨镜后滴溜溜地转了转,不一会儿就又想出来个鬼主意,“毕业后我们的婚礼,由杰来穿白礼服吧。”
黑发少年懒洋洋地瞥了那个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人一眼:“凭什么?想穿白婚纱你就自己穿去,别非得拉着我。”
“就凭我是五条家的家主啊。”白发少年扑到黑发少年背上。
明明他比黑发少年高,却硬生生地把自己显得像只被拉成长长一条、喜欢粘人的猫一样,“况且杰的头发很长,披下来会很好看。”
他张口就朝夏油杰的喉结咬去,却又不肯用力,像小猫磨牙似的半咬半含着。
“快别闹了,祖宗。”夏油杰无奈地只能拖着那只人形大猫向前走去,“行行行,快起来吧。我都依你。”
最后的烟火会上,两个少年手握着手、肩并着肩,抬头仰望整个夏天最美的一个夜晚。
硕大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绽放,化成无数星星,又被其他绽放的烟花所遮住。
五条悟侧过头,看向他身侧的夏油杰:“话说,杰,你毕业后想做什么?”
夏油杰仰头看着漫天的花火,轻轻地说:“我啊,想改变整个咒术师社会。”
他转过身,目光与五条悟的视线交错,“我总觉得,现存的咒术师制度是不合理的。就连咒术师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那凭什么,我们要无差别地救助那些普通人呢?
有些诅咒不该祓除,应该顺应让它诞生的因果,让恶有恶报;
而有些生命不该无谓地牺牲,就像理子和黑井,她们应该活着。
虽然我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但总有一天,我会让那群高层记住,咒术师的生命也是生命,不是所有的任务都该执行。
那群高层之所以能高高在上、语气轻率地下达命令,只是因为会受伤的人不是他们罢了。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夜空下的夏油杰,雪白的长睫毛一眨不眨。
夏油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扭过头,低声辩解:“抱歉,刚刚好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之前美美子总是劝我要对你有话直说,大概我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她带偏了吧……”
夏油杰还没说完,五条悟就一脸星星眼地扑了上去、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什么啊杰,我觉得你这样简直超帅的!那就由我们两个最强教他们如何做人。”
五条悟越说越兴奋,并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行,“等毕业后,我们就一个个打过去,干翻那群烂橘子,把他们再教育一番,然后重整咒术界!”
反倒是夏油杰对五条悟突然迸发的热情而感到心悸。他下意识地说:“喂!悟。我可警告你,你别给我乱来!不然小心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