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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男人离开,沙罗也没移动一步,只是把那条宽大的黑色风衣,和男人冷酷无情的表情深深地刻到了脑海里。
    如今,这火光似乎还在她的眼底燃烧着。
    也许那个将聪慧、美貌和固执遗传给沙罗的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女儿注定坎坷的命运,政治家的孩子还是政治家,医生的孩子还是医生……有时候这更像一个诅咒,她的女儿还是组织的人,甚至差点继承了她的代号。
    她为女儿构筑的最后一点支撑让她逃离了组织的视线,得以喘息生存,她毫无保留地将秘密诉诸女儿,也是将选择权递交到了沙罗手上。
    是背着秘密隐姓埋名地苟且偷生,还是用已知的情报继续往上爬?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星崎家的那群亲戚,居然在长子死亡后才露出了豺狼的嘴脸,誓要把幼女打压到没有一丝希望才算安心,但这却让沙罗当时变得选无可选。
    她最后握住了注定要来的贝尔摩德的手。
    沙罗最后选择肩负起母亲不希望她选择,却也没有阻止的责任和重担。
    第74章
    话说得有点口干舌燥, 沙罗想,她终究还是自私的,想要一个杉本玲美一样的姐姐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在那个时候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不需要四处逃窜也不用费尽心机地进入组织, 虽然她明白这样的话, 那个姐姐必然是要死的。
    可惜没有, 所以她不得不自己去当这个姐姐, 至少阳太能够正常长大?虽然现在阳太也被卷进这样破烂的旋涡中了,但沙罗相信以波本的个性, 能够让阳太在成年之前都安安全全的。
    “真是精彩的人生啊。”和沙罗预料得差不多,这种反应果然是岸边露伴。
    没有可怜同情,也没有痛心疾首, 他切实地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这大概也是沙罗能把过去说出口的原因吧,如果是别人的话, 沙罗宁可把一切都烂在肚子里。
    但是第一次如此坦诚地说起自己的事情,沙罗还是颇为不习惯,总觉得浑身都毛毛的,不为人知的热度顺着脊背一路上爬,染红了夜色下洁白的耳尖,往前快步走了一小段,夜风才吹散了那一点尴尬。
    “果然Mafia的公主什么的是骗人的啊。”但偏偏还有看不懂脸色的家伙赶上来!
    “你那个时候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这不一样啊,”露伴拉长了一点声音,“这次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又上来了,深呼吸几次才重新冷静下来,一转头,就能看到露伴碧绿的眼睛,带着一点恍然的笑意,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以前这家伙有这么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自己吗,沙罗没怎么注意过,两人相遇的时候是心高气傲中二病严重的少年时代,到后来能够好好相处不吵起来就是成熟一点了,然后偶尔能互相开个玩笑一起旅游之类的,也能说是朋友了。
    但是这种推心置腹的交谈还是让她很难以置信!直到说完,她才醒过来,刚才似乎是月色太美,又或者气氛正好,她居然说出来了!
    现在想想,她和露伴是这样的关系吗?相互吐露心声什么的,感觉莫名的毛骨悚然啊!
    说到底是岸边露伴的错吧?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种事……她已经在公式书上知道过了,如果是要知道她的过去,使用天堂之门不就好了吗!她宁可在露伴用了替身能力后两人吵上一架,也比现在这种黏糊的氛围来得好。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这句话忽然又在她的脑海里响起,让她刷牙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薄荷口味的牙膏化作清凉的泡沫,她和露伴用的是同一支牙膏。
    沙罗黑着脸灌了一口水,咕嘟咕嘟漱口,镜子里的自己把黑发高高地盘在头顶,虽然发量依旧茂密,但是发际线却有种危险的趋势。
    常年熬夜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以前是怎么看着自己的?把脸埋在毛巾里,沙罗回想着。
    最早两人都眼高于顶,除了在外人面前客套地打招呼外,基本不给对方眼神……这也是沙罗记忆最清晰的部分,和露伴以往的相处像是一帧帧卡壳的电影在脑海里回放,那家伙认真起来的眼神她也是见过的,毕竟她也是给露伴当过模特的,但是那种眼神和现在的又不太一样,至少她以前被他盯着画上几个小时也没什么感觉。
    最多嘲笑他画画又慢又龟毛,后来他绘画速度就朝着非人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也许是相互理解的缘故,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很轻松的,两人都不啬于展现自己最少年气的那一面,或者说,桀骜的中二气?这种相互掌握着黑历史的关系让他们相处时对羞耻的概念放得很低,很多时候都没什么忌讳。
    回想起来,沙罗才发现自己在露伴面前多么不设防备,但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存储着大量惊世情报的大脑飞速转动,她想应该只是最近的事吧。
    也许以前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的暧昧,可是你能对连假扮情侣时都在收集素材的人起什么心思呢?在意大利的时候是有一点端倪的……然后她就跑掉了。
    说是没有逃避的意思沙罗自己也不相信,可是那会她只觉得两人根本属于两个世界,露伴能够继续画漫画就很好了,谁知道这家伙会坚持不懈地找了自己这么久呢。
    层出不穷的秘密就像沙罗掩盖自己的铠甲,让她变得神秘,也让她变得不可接近,但这一层层铠甲却被一个人用有点霸道的方式揭开,最后一点甚至是她自己放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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