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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柩透了进来,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宴言言有些赖床,昨天刚以为自己做了个好梦,梦到后半程才知道那是个噩梦。
    季安淮在门外催促到:“快点起来洗漱,我煮了粥。再不吃凉了。”
    宴言言闻到股食物的香味,她探出头,只见男人忙前忙后的,不一会桌上就多了几个盘子。盘子里是葱油饼跟胡麻粥。
    “都是你自己做的?”宴言言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把饭做的这么好。就闻着这香味,也知道他的手艺肯定比她的好的多。
    他嗓音微冷:“是啊,我做的,怎么了?很贤惠不是。”在泗阳摸爬滚打的几年,是他人生中最艰苦的时候。别说简单的厨艺了,他的女红dаймёǐа.ⅽōм(danmeia.com)
    都比好多女子出色。当然,这么丢脸的事季安淮是不会说出来的。
    宴言言“哦”了一声,小手偷偷摸摸想要夹住一块饼。季安淮皱眉,毫不犹豫的将她的手拍掉:“先去洗漱。”
    宴言言这才慢吞吞的去洗漱。出门时,宴言言看到地上有两对脚印,她赶紧叫来季安淮:“季大人快来看。”
    季安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昨晚地上不止一个脚印,竟然有两对脚印!说明昨天来了两个人!
    宴言言问他:“你确定凶手是一个人?”想想她还有点愧疚,昨晚那种情况下她竟然都睡着了。
    季安淮点头,从数次发现的脚印以及尸体的伤口来看,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那旁边的这个脚印又是谁的?
    “你快去吃,吃完咱们就走。”
    “好。”宴言言在季安淮略带鄙夷的目光中吃完了桌上的食物。
    宴言言吃完还不忘关心的问了他一句:“咦,你怎么不吃?”
    “因为你一个人吃完了两个人的份。”真是能吃。
    所幸季安淮没打算跟她计较这件事,两人易了容,又带着蒸好的芡实糕去了街市上。
    不出所料,到了下朝时间,李毅又来这儿买芡实糕了,他似乎很是匆忙,连官服都没换。
    季安淮换上一副生意人的嘴脸,笑眯眯的问道:“李大人为何总来买芡实糕,我听说李大人并不比吃糕点啊。”
    李毅闻言脸色变了,他扔出一锭银子:“卖东西费什么话?我给钱你把东西拿给我就行。”
    “是吗?那李大人要不看看我是谁?”季安淮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白皙清俊的脸。“来人啊,给我拿下。”他一挥手,周围冲出早就埋伏好的官兵。
    官兵将李毅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毅此刻但是不慌不忙,他率先开口:“原来是季大人,只是不知季大人这是做什么?”
    “哼。”季安淮冷哼一声,走到他的身前,拽住他的右手。“李大人一个文官右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厚的老茧?”
    李毅面色不变:“我习武保护自己怎么了?如今京城这么不太平。”
    “是吗?李大人不爱吃糕点为何用来买芡实糕?如果我记得不错,李大人故去的夫人似乎爱吃芡实糕吧?”
    “还有,普通的习武之人,手怎么会变成这般畸形,莫不是被什么坚硬的物体挤压变形是根本不可能变成这个模样。”
    听到这话,李毅缩了缩藏在袖子下的右手。
    季安淮是大理寺卿,他对鲜血的气味十分敏感。他在上朝时数次闻到过李毅身上隐约的血腥味。
    季安淮用冷冽的目光看着李毅:“李大人收手吧。”
    李毅眼看败露,准备咬下早就放在舌下的毒药。“想死?哪有这么容易!”季安淮的剑鞘抵住他的下颚,逼他张开了嘴。
    “拿个东西把他的嘴堵住,别让他死了。”看来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街道上,围观的人群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季安淮知道现在不是审问的时候,他让人把李毅关进大理寺。
    “先关进去,等会儿我来审问。”
    季安淮本来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李毅在路上就承认了,他好像一心求死。
    李毅闭上眼,口中喃喃道:“都是我的错。”
    年轻时,他喜欢自己的表妹。后来,偶然一次他去了苗疆,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孩。
    她对他一见钟情,成天追着他跑。他那是觉得她不知羞耻,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厚脸皮的追着男子呢。他从未喜欢过她,却在后来表妹成婚时他为了气表妹,决定娶她。
    她满心欢喜,回府后却看见整日酗酒,浑浑噩噩的他。那时他喝醉了,嘴里念的都是表妹的名字。
    后来,他醉了,要了她,只那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总是板着张脸说道:“不喜欢。”
    再后来,表妹和离了。他娶了表妹为平妻,他总以为自己是喜欢表妹的,却忽视了那人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
    再后来,表妹在她的汤药里下了堕胎药,他继续睁只眼闭只眼。他想着,一个低贱的苗疆女子,确实不够资格怀上他的嫡长子。
    只是那次过后,她再也没有机会跟他拌嘴,一尸两命。她死了,就那么死在他的怀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李毅以为自己不会哭,却哭的像个孩子。那次过后他心如死灰,一个人远赴苗疆寻找可以使人死而复生的蛊虫。
    好在,他寻到了。只是她变成了行尸走肉,不会笑,不会闹了,她真的像他所愿一样变得听话乖巧。
    只是,这种蛊虫需要人心来滋养。他才利用自己对铁器的熟练来制作了个装在手臂上的笨重利器去挖人心脏。
    “只要她还能睁开眼看看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了。”李毅说。
    季安淮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为何只挖夫妻的心脏?”
    “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一个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李毅你真是该死。”话说道这里,季安淮突然想起昨天另一对脚印:“你昨日明明想对我们下手,后来为什么走了?”
    李毅没有说话,靠在马车上双目紧闭。季安淮暗觉不好,伸手一摸鼻息发现人已经死了。他传来大夫,大夫只说:“他早就服下了蛊,现在蛊毒发作,已经死了。”
    “知道了下去吧。”话音刚落,李毅的手里调出个木牌,上面刻着:“清漪会”。季安淮皱眉,没想到李毅竟然是清漪会的。
    宴言言本来在外听着,现在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怎么,审完了?”这些事她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季安淮摇头:“凶手找到了,出来个更麻烦的。”他让人把李毅的尸体带回大理寺等着仵作解剖,自己则满脸疲惫的靠在马车上休息。
    李毅说的话,宴言言在听了个明白。这都是他自作孽,由不得别人。马车动了,宴言言看着外面人潮喧嚣,她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季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本以为季安淮不会回答他,没想到他竟然偏头,随后说道:“喜欢文静,温柔,家室好,长相还一般的。”说完,他自己的耳尖红了红。
    宴言言松了口气,看来她的梦不准了,人家喜欢的明明跟她一点搭不上边。
    “那季大人以后遇上好的女孩一定要对她好。”
    “需要你说?”
    “是是是,这次我好像什么都没帮上。”
    “不着急,以后的案子有你帮忙的地方”
    “是吗?”
    “.……”
    两人拌了会嘴,很快就安静下来。马车咕噜噜的转着,往太师府进发,季安淮跟宴言言则各怀心事。
    清漪会?真是死对头了,季安淮想起另一对脚印,那人大概率也是清漪会的,只是不知道对李毅说了什么,才让他放弃动手。如今的清漪会真是无孔不入,从李毅身上看就知道,它的势力已经渗入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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