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场梦。
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一天——充满幸福,饱含希望,没有伤痛。
如果不是后来一通电话。
……
谢生唱完之后,不少人都在起哄,要联系方式的、问缺不缺对象的,他一句“媳妇儿在现场,晚上不想跪搓衣板”断了大多数人的念想。
他下了台,找到了阿杰和大鹏,但没看到蒲夏的身影。
“蒲夏呢?”
“好像出去接电话了。”
谢生微微皱起了眉,快步往外走。
他站在街边寻望一圈,终于发现了站在路边的蒲夏,她盯着车辆往来的马路一动不动,车流成为她的背景,形单影只。
太瘦了。
他想。
谢生走过去,看到了蒲夏的眼睛,黯淡而空洞。让人他立即想到他们初次亲热那晚。
他的心猛地一紧。
“夏夏,看我。”谢生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将她身体转向他,伸手抚着她的脸,盯住眼睛,“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蒲夏回过神,凝固的潭水漾出水花,她不知所措地对他说道,“我妈她让我新年回家。”
谢生听后也愣住了。
他完全没接触过蒲夏的亲妈,但平日从她的讲述中也能感觉到蒲夏对她的又敬又畏。
谢生努力维持着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惊慌。
他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可能她想你了。”
谢生这样的反应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蒲夏的焦虑,她原本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
“可能吧……”
蒲夏迟疑地说道。
杨宁之前也不是没让自己去她那过年,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都被“扔”到这了,她还会这么要求。
但自己又有什么招架余地呢。
在杨宁一如既往强硬风格下,只有顺从。
“我不管你找什么理由,今年过年我要看到你。”杨宁电话里不容置疑的声音有丝难以察觉的怒气。
蒲夏想到就有些不安。
她想,应该是萧成铭回去说了什么,比如她不打算回S市了。
应该仅此而已。
不然还能有什么呢。
她逃避似地摇了摇头,不敢谢生和杨宁的名字放在一起,仿佛硫磺与烈火,稍一摩擦便能烧出火海。
蒲夏尽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黑亮的眼眸中乱撞的情绪渐尖安分。
“可能就是问我以后不回S市的事情吧。”
谢生“嗯”了声,顿了半刻,他还是没忍住问道,“如果她不让你留在这里呢?”
蒲夏抿了抿唇,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虽然自己的意志很坚定,但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刻意不去想杨宁的反应。
她的沉默像一滴雨水落入池塘,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扰乱了当初的平静。
……
蒲夏到S市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
雨敲打在机场玻璃壁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却模糊了向外的视线,整个机场静谧而喧嚣。
她一走出接机口,就看了萧成铭的助理小孟,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蒲夏紧了紧大衣,抬眼向远眺望。
一览无余的青灰色天空,还有如海市蜃楼般的楼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她已经开始想念省城和谢生温暖的怀抱了。
“夏夏小姐,这次回来计划待多久?”小孟为她打着伞往停车位走,寒暄道。
“就一周吧。”
“这么赶?”小孟有些惊讶。
蒲夏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收起了惊讶,不再多说。
到了车前,小孟快走两步打开了后座车门,蒲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萧成铭。
他戴着一副细边金框眼镜,处理事情时神情有些严肃,也没抽出空理她。
蒲夏对此倒是习以为常。
进了车后,她脱下外套,身体被车内暖气包裹,原本有些僵住的手指恢复了灵活,她给谢生发了个平安到达的消息。
对面立即回了个「OK」,然后又发了个「想你」的表情包。
看着可爱的狗头,蒲夏唇边勾起了一个轻浅的弧度。
“真是大过年都不让人消停,”坐在旁边的萧成铭像是终于忙完,摘下眼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蒲夏摁熄了屏幕,收起了笑容,“妈妈突然让我回来是不是和你有关?”
“认真的?你一回来就要跟我谈这件事?”萧成铭露出了一个受伤的神情,蒲夏看不出真假。
蒲夏弯了弯唇,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说话了。
最先败下阵来的是萧成铭,他颇为头痛地说道,“上次回来你妈问了我你的情况,我就照实说了。你要留省城这事不是什么小事,她可能想当面跟你谈。”
即便心里早有预期,但真要面对时,蒲夏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车驶进一片私人别墅区,最终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女佣往里带路,蒲夏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客厅里没其他人,仿真壁炉“燃烧着”熊熊火焰,淡化了窗外的阴冷色。
壁炉前地毯上坐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身后是一个穿着米白色半高领紧身衣的妇人,优雅端庄地挑不出一丝瑕疵,她此刻拥着两个小孩指着他们面前的书本,挂着温柔的笑容。
蒲夏听不见她说什么,但她知道应该是以一种她很少能遇见的柔和语气。
这时,一个女佣走进画面,到了妇人身旁,低声在她耳侧说了什么。
妇人这才抬眼,正好看见了蒲夏,原本柔和的神情不自觉淡了一些,两个小孩随之也抬头看了过来。
叁道视线落到她身上。
蒲夏轻轻笑了,觉得自己像一个闯入者,破坏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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