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守了两天她都没等到周辞清的归来,反而撞见了要出去的章正辰。
作为周辞清心腹中的心腹,章正辰对她的恨不会比周辞清少。
果不其然,走进大厅的他看到阮语坐在沙发上看书,晒得黝黑的脸立马沉了下去,转头就要绕路走。
“章正辰!”阮语扔下书追上去,边跑边喊,“你是要去找周辞清吗?”
虽然知道章正辰恨透了她,但阮语还是把装傻进行到底,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追到他人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捎上我一起吧!”
章正辰被这样一拦,不得不停下脚步,用极致的厌恶睨着面前死皮赖脸的人。
“捎上你继续监听?”章正辰故意在她面前掏烟点火,然后狂妄地把烟吹到她脸上,“你他妈当我脑残?”
阮语连呛了几声,把眼泪都给熏出来,边挥开烟雾边说:“那你总得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吧?”
章正辰再一次把烟吹她脸上,撩开衣摆拔出腰间的枪,粗鲁地抵在阮语的太阳穴上:“我告你妈。我警告你,你再不走开,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你打吧,有种就开枪。”阮语扬起脸,视死如归,“要是你觉得你杀了我周辞清会不跟你追究的话就动手吧。”
被威胁的章正辰更加怒不可遏,用力拿枪口顶住她的脑袋:“你不配提这个名字,更不配用他来威胁我!”
他愤怒的原因不仅是威胁,更是阮语说的话他无法反驳。
要是周辞清真的不放过阮语,那她昨天就应该死在那个堂皇的大厅里,等浅色的花瓣沾上她溅出的血,在一声枪响后拉下人生帷幕。
叛徒只被赶出西苑?
死在地下室的那些卧底都要在地狱里喊冤。
“你是不是还很得意,一个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人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一边是冰冷刺骨的枪,一边是滚烫的烟头。
阮语就被夹在这冰火两重天之中,接受章正辰暴戾的指责。
“你当然有成就感,不仅把他玩弄得毫无原则,还把他送进监狱,这他妈谁敢想这么大啊!”章正辰看着她骤红的眼圈,心里更是火大,“这五年里周少委屈过你吗?还是你要求的没给你做到?阮语,我他妈养条狗五年都有感情,会对我摇尾巴,你身为一个人却连狗都不如!”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感情!”
如果没有感情,她早就跟宋毓瑶离开这里。
一个人睡的这几个晚上她夜夜都在做梦,梦见维港,梦见庙街,梦见霓虹不落的弥敦道。
他们沿着3.6公里的街道一路往南,路过珠宝店一条街的时候,还有些橱窗没有关闭,她就拉着周辞清到窗前,指着里面的皇冠想问他好不好看。
可一回头,她背后空无一人。
从梦中惊然乍醒,醒来的地方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周辞清,可回应她的一直都是已关机的冷漠提示。
阮语推开章正辰的手:“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和他的关系,难道这五年全是他在付出吗?我就没有为他牺牲受伤过吗!”
阮语始终忘不了地下室鲜血满地的画面,耳边还时不时会响起那些人受刑时发出的恐怖哀嚎。
章正辰只是冷笑:“那不是你自己选的路吗?周少提醒过你无数次,踏入这里就等于踏入地狱。你既然自愿进入这里,就该接受这里的规则,摒弃你过去那些所谓正确的事物。如果不能,你就从这里滚出去!”
“能赶我走只有这里的主人。”阮语逼近他,“带我去见周辞清。”
那一刹那,章正辰似乎从阮语脸上看到另一张脸的存在。
压迫感,冷静,不可置疑,都与周辞清如出一辙,都令他同样心惊。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他烦恼如何脱身之际,专门用来联系周辞清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电话刚接通,周辞清烦躁的责问立刻就如炮弹袭来:“老杨在门口等你十五分钟了,你是爬进书房拿文件再爬出来吗?”
他一介粗人,音量总爱开到最大,阮语果然听到,伸手就要抢:“给我!”
早料到她会如此,章正辰迅速后退,同时开口:“没什么,出来时被阮语拦住了。”
趁周辞清还在沉默,阮语立刻上前大喊:“周辞清,你别想叁言两语就抛下我,凭什么一个解释机会都不……”
不等她说完,周辞清再次淡漠开口:“你顺便帮我把手镯带回来,那是周家的东西,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阮语一怔,更加用力去抢章正辰的手机:“周辞清,我说了我不走,我要见你,我想见你!”
看着阮语狼狈无助却还要拼尽全力争取的模样,章正辰心里从未有过的爽利:“蓝宝石戒指要拿吗?”
“章正辰你闭嘴!”
她什么都可以还回去,唯独求婚戒指不可以。
那是唯一有据可依的爱意,最庞大的爱意证明,她不能归还。
归还了就代表一切都没有了。
“周辞清,凭什么你可以要求我抛弃美好与你下沉,你却不肯冒着危险让我留在这里!”
更何况她已经拔掉了自己爪牙,他为什么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想象中的沉默没有发生,周辞清立刻给予肯定的回复:“阮语,是你没有完成承诺,又凭什么要我一再让步?”
阮语心头一窒,下一刻她听见有人把誓言书更改成失言的声音。
“戒指是我私人买的,不必归还,就当是给阮小姐的分手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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