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考虑弟妹的提议,弟妹说得细琢磨似乎有几分道理,不过,王妃既然约我,我还有一句心里话想对王妃说。”说着,赵泽不怀好意地笑着就要上前。
柳絮不急不慌地道:“慢着。”声音突然提高,“太子殿下,如今大事当前,太子还不忘儿女私情,太子殿下难道要逼反梁王吗?”
赵泽止步,提到梁王,他多有顾虑,现在还不是时候跟梁王与众兄弟反目,不敢硬来,佳人就在眼前,又不舍得离开,柳絮清透声,“太子殿下,梁王进乾清宫探视父皇,妾知道太子能想明白,故而让夫君先行。”
赵泽一愣,顾不上多说,掉头朝乾清宫阔步走去。
赵泽走了,小路子和满喜、满福,从树后隐身处出来,梁王还是不放心王妃去见太子,派几个人保护王妃。
赵琛等在乾清宫附近,等玉钗引开太子,赵琛朝乾清宫走去。
御前带刀侍卫拦阻,“王爷请留步。”
赵琛抽出上方宝剑,侍卫连连退后,见皇上上方宝剑如见皇上本人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
御前侍卫不敢阻拦,赵琛大步进了乾清宫,太医院的御医留在殿内,不敢离开,赵琛急问太医院的院使,“皇上的病情怎么样?”
众御医跪下,院使叩头道:“微臣等无能。”
赵琛的心一凉,快步进了寝殿,一干太监宫女看见梁王,纷纷退过一旁。
赵琛隔着帐子,看见永熹帝悄无声息地躺在里面,快步上前,咕咚跪倒,旁边宫人跪了一地。
赵琛抖着嗓音唤了声,“父皇,不孝子赵琛来看望父皇。”
永熹帝听见有人呼唤,目光无法集中,眼神涣散,隐约听见儿子的声音,唇微弱地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赵琛叩头,语不成句,哽咽,“儿臣…….来迟……父皇。”赵琛哀声唤道。
永 熹帝搭在床边上的苍白瘦弱的手指动了动,赵琛抬头看见,跪爬几步,上前,撩起帐子,抓住父皇的手,永熹帝唇阖动,像是要说什么,声音极微弱,赵琛的耳朵贴 在永熹帝的双唇,永熹帝声音隐隐约约,“回….江南……当心…..朕……要去…..见你….母亲……,一群…..逆子……”
永熹帝瞬间清醒,又陷入昏迷,赵琛悲苍地叫了声,“父皇。”回身朝外急喊,“传御医。”
太医院的御医们急入,围在床前忙乱。
赵琛失魂落魄,一行热泪不知不觉滚落。
耳边一个极为冷清的声音道;“五弟,想开点,为兄劝你还是先回去吧!”说罢,吩咐道;“快扶梁王下去。”
上来两个太监搀扶梁王,赵琛踉跄地步履蹒跚走出乾清宫。
柳絮赶来,看赵琛从乾清宫出来,面无人色,吓得急忙上前,唤了声,“王爷。”
赵琛抬头看看他,神色凄然,柳絮万箭穿心,声音发颤,“王爷脸色不好,妾陪王爷回府歇息吧!”
宫保、满福上前搀扶梁王,柳絮跪在宫门口,朝里叩了三个头,夫妻回王府。
赵 琛心情沉重,柳絮陪在身边,半晌,赵琛低沉声道:“你可能不理解,父皇给了我从没有体会过的父爱,他是一国之君,更是一个好父亲。”赵琛哽咽,“父皇叮嘱 我速回江南,他是怕我留在京城有危险,父皇生命垂危,这一刻清醒,还能替儿子着想,我却连见他父皇一面都难……”赵琛说不下去了。
柳絮望着他低垂的头,体会出他深沉的痛苦。柳絮轻轻地把他的头揽在怀里,无言地安慰他。
柳絮吩咐玉钗打开佛堂,柳絮跪在佛堂为皇帝祈福,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站起身,腿脚麻了。
是夜,赵琛为她揉膝盖,感激地道;“你受苦了。”
柳絮放下中裤,遮住青一块的膝盖,“你为我做了许多,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柳絮惭愧。”
赵琛拥着她坐着,“今日若不是你引开太子,我跟父皇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又关切地问,“太子没对你无礼吧!”
柳絮摇摇头,赵琛道;“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柳絮就把二人之间对话说了,赵琛叹声,“难怪父皇说一群逆子。”
“父 皇自顾不暇,已无力顾这些了,我想父皇是矛盾的,六弟性格懦弱,不堪当大任,三弟、四弟居心叵测,大皇兄不成器,都觊觎皇位,皇上废黜太子,改立储君,势 必引起大乱,江山交给太子又不放心,太子为人阴险,皇后强势,又有母家靠山,跟太子互相掣肘,钳制,父皇一定是看透这点,若让六皇弟承继大统,靠皇后母家 郭氏一族,外戚专权,皇权旁落,其他的皇子年幼,无法与成年兄长抗衡,父皇不得已重新恢复太子储君之位。”赵琛把朝中局势分析得条条是道。
皇上对梁王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若将梁王立为太子,皇子们不服,龙椅坐不稳,皇帝为保护梁王命他速回江南,离开是非之地。
柳絮知道,皇上病重,梁王是不会为一己安危独善其身,至父皇病重不顾回转江南,遂不提回江南之事。
梁王夫妻日日去乾清宫门守着。
三五日后,三皇子睿王和四皇子简王先后赶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