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重量覆上来的,是他胸膛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细长,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刀子之类划过,看起来已有些年头。
晃神瞬间,感觉到他呼吸落在哪儿,季宁整个人一滞,身体僵成木头。
以为这就是严北承的报复了,可没过多久,她浑身忽然不由自主地一阵剧烈紧缩。
低头看了眼,脑袋轰然一懵。
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也隐约知道他这个尺寸过份了。
这要是捅进人体,完全是凶器好么。
她咬着牙,只有一个感觉:痛苦。
觉得这个报复手段果真……够狠。
可抬眼时,见身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额头渗了汗,眉头紧蹙着。
季宁疼得脑中混沌,竟然还有丝疑惑——他不应该挺有经验的吗?为什么不使出点招数让双方不这么难受?还是他就偏爱这类越疼越爽变态型?
这些思绪很快统统被疼痛挤出脑海,季宁疼得眼前闪过阵阵白光,手上死死攥住身下床单。
这一刻,身体的排斥甚至大过情感,本能地往外推挤他。
僵持几分钟,严北承将她抱起,两人没有任何衣物遮蔽贴着彼此,他微微低下头,又低又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乖,放松一点,嗯?”
季宁微微闪神的瞬间,他就进去了。
第5章 再叫一次
这一下,疼得季宁直接飙出生理性眼泪。
脑中冒出一句——男人,为了床上这点事,真的是,能屈能伸。
“你、你别动……”对撕裂的恐惧让她本能地出声,声音细细小小,微微发颤。
意外的是,身上男人真的维持胶着状态暂时没动,薄唇从她耳边移过来,落在她眉眼,轻轻抿去她眼角的湿意。
季宁缓过来点疼痛,神色却有些发怔,缓缓抬眼看过去。
月光和雪光如白纱般轻笼进来,映出眼前男人深邃的眼睛。
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这双眼睛真的绝,这种时候,眼角还会泛红,看起来愈发地饱含温柔的深情。
还有种说不出的……欲。
两人身上衣物早已褪得一干二净,肌肤相贴,季宁感受到他平常藏在西装下的肌肉线条。
结实又不夸张,兼具美和力量感。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清俊的面庞,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一点点驼峰。
平心而论,这种颜值和身材,只要点头,自有大把女人想与他同床。
可他还是没放过她。
与其相信自己这具身体对他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季宁更愿意相信,他是压根不在乎。
就像他说的,同学四年,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即使何学新也是他的同学。
季宁比较奇怪的是,他甚至都亲眼见过何学新亲她,这一刻覆在她身上,就没有一点生理不适感?
还是这种人偶尔就想尝尝别人的女朋友?……
强迫自己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依然避不开身体上他带来的冲击,季宁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地胡乱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脑袋上,紧咬着唇努力给自己洗脑催眠: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
默念不过几遍,她整个人忽然被从被子里捞出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去窗边。
她眉心突地一跳,“你干嘛?!”
严北承动作上没放过她,一下又一下的声音,夹在微重的呼吸里,“这里夜景不错。”
谁要看夜景啊!
季宁一点都不怀疑这变态男人是故意的。
虽然这里楼层够高,但在透明玻璃前到底没有安全感,季宁吓得心高高提起,声音却被他撞得破碎。
“我…我不要看夜景……你放我下来啊…”
见他无动于衷,季宁急得快哭了,一时对他的惧怕都忘了,恼声喊:“严北承!”
严北承微微一顿,垂眼看过来。
落地窗外,雪夜璀璨静谧。
屋内同样静了一瞬。
“再叫一次。”
“……”
季宁身体心灵正遭受双重折磨,不满蹙着眉,不说话。
“再叫一次,放你下来。”
僵持半分钟,季宁选择屈服,敢怒不敢言地小小声喊:“……严北承。”
好在严北承说话还算话,将她重新抱回床上的同时,按了不知哪个遥控,窗帘缓缓自动合上,整个房间陷入昏暗。
视觉受限,身体的感觉被放大。
季宁紧紧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抑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情动。
感受到她诚实的反应,严北承力道加重,控住她起起伏伏。
季宁被折腾得很了,脑子也不是太清楚,在严北承又一次将她的双腿架起来时,搭在他肩上的脚冷不丁地往右一偏,踹在了严北承脸上。
“……”
这一脚下去,两人都愣了。
显然,严北承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一举动。
一室寂静。
片刻后,季宁看到严北承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几乎是一瞬间,她联想到严北承将孙主管推下喷水池前那个诡异的笑。
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肝都随之齐齐一颤。
季宁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瑟瑟发抖,却见严北承脑袋稍稍往右偏,嘴唇在踹他的那只脚的脚踝轻轻印了印。
脚趾不由自主跟着瑟缩了一下。
许是运动得太剧烈,季宁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鼓动在耳边。
默了几秒,她猛地闭眼——变态原地爆炸吧!
刚刚那一下,于严北承更像是助兴。
季宁很快被弄得受不住,喉咙里也不受控制地溢出细小破碎的低吟,又惹得抱着她的人更过分的索取,直到她声音带上呜咽的哭腔。
泪水汗水交织,季宁浑身脱力,软得像没骨头一样,想要抓住别的什么,又不着力,脑袋混混沌沌终于没了思考能力,闭眼软软伏到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虽然很累,这一夜季宁却睡得极不安稳,身体缩成一团,脑中光怪陆离。
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离开了。
何学新还在她住处,她回了东格,会议室里有以防临时出差来不及收拾的备用行李箱。
拉上赶清早第一班高铁。
晨光熹微,透过车窗照进来,有些刺眼。
之后又是持续几天的忙碌,身体终于不堪疲累亮起红灯,等拖着行李箱再回到东格,季宁脚步都是虚浮的。
浑身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应该是发烧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人刚踏入东格大门,迎面便撞见某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逆着光,腿很长,脊背笔挺,周身弥漫着的气息淡漠又倨傲。
仍是那个前呼后拥的王者气场,像她第一次在东格见到时那样。
季宁握行李箱的手指微微一紧,脑袋顿时疼得愈发厉害,她别开脸,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
缓了缓神,绷着面色当没看到那人,目不斜视地经过。
像是达成某种协议,两人默契地将那一夜掩埋,回到当初不太熟识的同学关系。
直到上楼回到审计会议室,季宁才泄了力般扯过桌上抱枕,昏昏沉沉趴了一会,没敢睡太沉,毕竟按照审计流程,她明天一早就要赶去城郊车厂盯现场,今晚务必得把各类资料准备出来。
“jen,你怎么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同事经过关心地问。
季宁虚弱地摇摇头,掩唇又低咳两声。
carrie抬眼望过来,“不行的话,回家休息一天吧。”
“一天?!”同事满脸不可置信:“carrie,你确定?我上个星期可是发烧打着点滴还在门诊做底稿呢!”
carrie:“刚刚接到东格内部邮件通知,城郊车厂员工临时都被派去布置4s总店店庆,所以jen明天先休息,有任务随时待命。”
季宁稍顿,微微睁开眼,轻轻舒了口气。
一入审计深似海,从此回家是路人。
在众同事艳羡的目光下,季宁恍恍惚惚出了会议室,心情却并不放松。
自那晚起,何学新就一直在她住处等她。
这几天或出差或住酒店,季宁一直没回,不可否认,有躲避的意味。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
黑得浓重又滞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