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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怎么办啊……
    虞谣心慌意乱,捏着是否币呆坐在那里,不知不觉竟就呆坐到了天明。
    卯时,素冠见时辰差不多了,便领着宫人入殿服侍她起床。冷不丁地见她坐在那里已不免一怔,再看她面色憔悴,神色间更多了三分小心,轻手轻脚地上前:“陛下?”
    虞谣蓦然回神,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然转亮,素冠担忧地打量着她:“陛下这是没睡好?”
    “嗯……是。”她勉强定住神,缓了一缓,“近来也没什么急事,你差人出去传个话,今日免朝吧,就说朕身体不适。”
    “诺。”素冠颔首,递了个眼色,身边便有宫人领命告退。
    虞谣忽而站起身:“朕去启延宫一趟……”说着就往外走去。走到殿门处,她却又定住了脚。
    去启延宫,她跟席初说点什么呢?
    那些过往早已将她与席初间的情分消磨殆尽,他现下见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哪怕是误以为她要杀他的时候,他也不敢争辩一个字。
    如此,她若贸然地想去与他重修旧好,他必是不能接受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再急着还债,冷了的心也得慢慢暖。
    虞谣沉吟良久,再度望向素冠:“桓王前几日献了一副品相上佳的白玉冠进来,你给席贵君送去。就跟他说……朕做了噩梦,梦见他哮症复发丢了性命。这玉冠只当是朕为那道羊肉的事赔不是了,让他好好安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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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枯坐大半夜到底不是白坐的。虞谣虽仍觉得事情棘手,也还是大致理出了两个思路。
    首先,席初这边她要小心行事,万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只怕适得其反。其次,故去的元君卫玖到底有什么问题,她也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查查。
    启延宫中,席初如常起得很早。
    他儿时很淘,不肯像寻常男子一样安坐在房里读书作画,偏偏喜欢练剑。母亲惯着他,不仅不管,还为他请了老师,每日晨起带他练剑。
    后来他被先帝指进东宫,若按宫规,男子根本不该碰那些东西,虞谣听闻后却觉得新奇,要他舞剑给她看。
    他给她看了一次,她惊喜不已,不仅不许宫人管他练剑的事,还让人专程寻了一把上好的佩剑给他。
    他得以继续练剑,便仍旧日日早起。一连数载,他就彻底没了睡懒觉的毛病,如今虽不能再练剑了,却也总是醒得很早。
    素冠步入启延宫的时候,席初已读了半晌的书了。素冠转达了虞谣的意思,席初眼眸稍抬,落在已交到阿晋手中的那副白玉冠上。
    成色这样好的玉冠他已三年不曾见过了,他看了看,疲惫地笑笑:“这么怕我死么?你去告诉陛下,她不点头我不敢咽气,她放心便是了。”
    “……贵君。”素冠锁眉,席初摇摇头:“怕什么,她心里有火自会冲我来。”
    素冠叹息:“贵君何必这样火上浇油。”
    “不是火上浇油。”席初声线平淡,“她想要什么,你我都知道,让她出了那口气就是了。”
    语毕他顿了顿,目光再度投在那白玉冠上:“东西你也拿回去吧。稀世好玉,与其空耗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不如拿去赏和贵君。”
    “这么绝吗?!”
    凤鸣殿,虞谣听素冠回了话,讶然愣住。
    素冠垂眸不敢多言,虞谣沉息,暗叹果然棘手。
    连份礼物都送不出去,可见席初的心冷透了。虞谣思索再三,决定还是要亲自去示一下好。
    她咬牙鼓足勇气,起身往外走,素冠一滞:“陛下……”
    “玉冠拿着,朕去启延宫。”她道。
    素冠闻言神色变得更加小心,领着宫人们疾步跟上她。虞谣一路上走得风风火火,半步都不敢停,生怕一停就要打退堂鼓躲回凤鸣殿里。
    于是原就并不太远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到了,还余两丈时,素冠侧首吩咐:“去通禀。”
    虞谣:“不必。”
    正要先一步赶往启延宫的宫侍忙收住脚,虞谣再度平复一下心神,举步步入宫门。
    寝殿之中,席初犹自坐在茶榻上读书。余光乍见有人影入殿,他抬了下眼,旋即离席,一如既往地说拜就拜:“陛下。”
    “免了。”虞谣稳住阵脚,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他方才坐过的地方。
    席初闻言只是直起身,略微转过了几分,等着她发话。她想伸手扶他,目光扫见他绝美的侧颜时却一滞,伸出去的手鬼使神差地略过他的肩头,挑向他的下颌仔细端详。
    席初骤然屏息,感受着她手指轻捏的温度,与她对视一瞬,视线便压下去。
    虞谣心情复杂地望着这张脸,一时在想梦里的那些岁月静好,一时又想他害了她的孩子。很是看了半晌,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猝然收手,一时间极不自在,强作平静地找寻话题:“朕让素冠来送东西,你为何不收?”
    席初平静垂首:“臣侍该死。”
    “……倒也不至于。”她调理好情绪,伸手去扶,“坐。”
    席初漠然起身,依言坐到了茶榻另一侧。二人间隔了一方榻桌,她看着他,尽量放缓口吻:“贵君看起来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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