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住在陈彩萍家的时候,她就不太理解陈诀坐在把椅子上对着窗口,那种气定神闲浑身上下散发着“老子天下第一牛,感冒了还要吹冷风”的独特心态。
再比如现在,陈诀看了眼手机,又瞧了眼下个没完的雨。
他像是不想再等了,抬脚就要往外迈。
她忙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拉了下他胳膊,“哎,我有伞。”
陈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姜如棠低下头把手里的伞打开,一把姜黄色的雨伞随之撑起在二人头顶。
这把伞算是比较大的款式,伞一撑起来就好像把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了。
在这雨伞遮挡下的小小范围里,只有她和陈诀两个人。
姜如棠开口说,“走吧。”
陈诀跟她走下台阶,垂着眸子看她,“我以为上次跟着你上了一堂课,就把你吓得再也不敢跟我说话了。”
姜如棠沉默了一瞬,才摇了摇头,“没有,我最近课多。”
陈诀看她举着伞挺费劲的,就伸手说,“我打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伸出去了,接过伞柄时无意跟她的手碰上。
肌肤触碰,触感微凉,姜如棠的手本能一缩,他应该是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了,手都是凉的。
姜如棠把手放下的同时,隐约感觉到这把伞在悄然偏向她的这一边。
她没有说话,但又想起身边这是个“娇弱”猛男,可别再被雨淋了。
于是她默不作声地,往他身边靠近了一小步,又靠近了一小步。
直到两个人胳膊碰到一起,陈诀微低下头问了声,“怎么了?”
第18章 .一瞬“我笑了吗?”
“靠近一点,别被淋了。”姜如棠看向他,笑着补了句,“毕竟你那么娇弱是吧。”
“我不是……”他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成吧,我娇弱。”
十八/九一个青年小伙,平时怎么造都没事,唯独一淋雨就感冒,听起来确实挺那什么的。
他们在伞下走着,雨水打在伞面砰砰的响,姜如棠的宿舍近,陈诀看着到了就准备把伞还给她。
姜如棠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手,却没接,“你拿着吧,我都到了。”
陈诀瞧她这样子也笑了一下,伞下锋利的眉眼柔和了许多,“行,下次还你。”
“……”
姜如棠回到宿舍就看见唐年正在那擦头发。
听见开门声唐年也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她两手空空,但头发和身上都是干的。
唐年顺口问了声,“你怎么回来的。”
姜如棠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摸出手机,“走回来的。”
她想了想,又说,“我今天带伞了。”
唐年擦了两下把毛巾放下,“我没带伞,回来跟那落水狗似的。”
姜如棠瞥见她身上的衣服,本该是件粉色的,现在硬是被雨淋成了玫粉色,她指了指说,“快把衣服换了吧,别感冒了。”
唐年目光扫过来,上下睨她眼,“电视剧你还是少看点,我是偶像剧女主吗,天上洒洒水就能感冒。”
姜如棠想想也是,她从小到大还真没因为被雨淋了而怎么样过。
那陈诀他估计是拿了女主剧本。
还是一个拿了娇软女主剧本的钢铁猛男。
姜如棠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在唐年视角中尤为诡异。
唐年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自认为还没有到很好笑的地步,“如棠,你笑什么呢。”
姜如棠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茫然的跟她对上,“我笑了吗?”
唐年从衣柜里翻着衣服,无奈道,“照照镜子吧孩子,求求了。”
姜如棠打脸来得很快,扭头看镜子时这笑还挂在脸上。
她盯着镜子看了几秒,把嘴角的笑收了收,忽然想起有什么事忘了做,又赶忙去阳台把晾起的衣服收回来。
外面的雨比刚才更大了,下午没课,雨天关上门在屋里睡觉是最爽的。
听着那哗哗的雨声,连睡觉都睡得很踏实。
以前唐年家住一楼,就把窗户打通改造成落地窗,冬天下雪的时候在屋里吃着火锅看着雪。
姜如棠去过那么两次,就暗暗想着等以后自己有了小家,也要一个那样的落地窗。
这场雨下了很久,一直到晚上断断续续,时大时小。
晚上过了十二点,宿舍陆陆续续都关了灯。
陈诀半夜被大白的呼噜声给吵醒了,也不知道这人白天干什么去了打呼噜这么大声。
但也可能不是被吵醒的,是他根本就没睡着。
外面雨声很大,和宿舍里大白的呼噜声交错开来,让人真像把大白拽起来揍一顿。
但坐起身的时候他也没那么干,叹了口气下床找水喝。
陈诀动静不大,他开了阳台的门出去,在外面那把椅子上坐下。
手机放在床上他没带出来,喝水的时候顺便拿了根烟和打火机。
外面有风,他低头咬着烟,点了好几次都打不着火。
陈诀不耐地把烟拿下来随手放在一边,靠向椅背,看着夜里的雨。
这个时间除了下面路灯亮着,道儿上已经没有人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听见屋里有声音,好像是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