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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芜又哭了:“宁宁第一次转学到我们班那天,我正站起来背这篇课文,然后就一眼看到了她。”
    宋望宁瘦瘦的,穿的也破,露出来的一截袜子不平整,有细细密密的毛球。她的座位就安排在江芜旁边,她胆怯又脸红地跟江芜打招呼,那时江芜决定,要和她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惜有件事宋望宁到死都不知道,沈如鹤的妈妈看到宋望宁的遗照,想要了解这个孩子的一生,翻看她从小到大的照片的时候,意外不已:“这不是……”
    这不是救她的那个女孩吗?
    十几年前,她在祁州古城的飞机研究所工作,那时候她很年轻,对路况不熟悉,很喜欢到处乱转,有一次差点被大卡车撞到,一个小女孩推开了她。
    女孩很小,很可爱,很漂亮,穿着白裙子。好在女孩没什么事,她想带女孩去医院看看,女孩再三强调说自己没事,还认真地给她介绍这边的路况,然后一个人走了。
    可是第二天,宋望宁的右耳听不到了。
    医生说是这件事的应激反应。
    宋望宁以为自己一生没做过一件好事,可她不知道,她以耳疾为代价救过的人,是沈如鹤的妈妈。
    她做过一件对沈如鹤最好的事,她却到死都不知道。
    回家的时候很晚了,梧桐树披着金缕衣,月亮出来了,炙烤着大地,像信笺上朦胧的一片泪痕,遥远而模糊。
    春风如酒,惹人心醉。风声悠扬,春去秋来,斜阳漫漫,一年复又一年。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世上,有些人,有些爱,要用死亡践约。
    这一生漫长,到底是过去了。
    江芜望着天空,望着黑压压重叠的云层,轻声说:“宁宁现在应该会好的吧?”
    和她爱的人在一起,永住天堂里,再无苦楚。
    “会的,会的。”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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