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婉派去南沽国请大巫祝的人已经传信回来了,大巫祝答应了她的请求,正在准备启程来开北,她根本不听系统说的,这些天没有受到惩戒,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于是就在这天晚上,郭妙婉把黎宵这号人给抛到九霄云外,甚至还用这两天到处疯玩的直播打赏的地雷营养液,兑换了语言转换,能看懂直播屏幕了。
正和弹幕上的“异世之人”扯淡的时候,不幸又遭遇了系统的惩罚。
虽然这一次共感,没有之前那种死一样的疼痛,可是依旧让她难以忍受。
她不得不按照系统说的,去和黎宵缓和关系。
此时临近午夜,郭妙婉才风流回来不久,饮了一些酒,摇摇晃晃进了黎宵的屋子。
黎宵到底是年轻,自小习武,身体底子好,加上进虎笼子的时候,那老虎刚吃了半头猪,不饿,没诚心吃他,就是撕咬,甚至没伤着骨头。
因此十几天的工夫,他已经能拄着拐棍儿下地走了。
郭妙婉一进屋,正好撞见杵着拐棍遛自己的黎宵,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郭妙婉笑了,黎宵那张俊逸逼人却肃整严谨的脸上,表情彻底僵住。
“呦,好了啊,倒也没浪费我那十几根老山参。”
郭妙婉已经让婢女给她脱了簪,此刻长发半散,外袍也除了,脚步轻飘飘地走进来,绕着一脸上坟表情的黎宵走了一圈,施施然地坐在了他不远处的桌子上。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黎宵不恭不敬地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叮咚清越的山涧奔流,要不是因为太好听了,郭妙婉倒也不至于听他对自己说教说了多次,都没有惩戒过他,还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只可惜他不识好歹,不解风情,反倒惹恼了她,才会遭难。
郭妙婉有点微醺,听了黎宵的声音,闭了闭眼,又不由地想,黎宵这把嗓子,要是唱曲儿给她听,再寻个人伺候着她舒服了,得多销魂。
因此她看向黎宵笑了,笑得不怎么着调,满眼都是男盗女娼。
她撑着手臂在桌上,盯着黎宵肃冷的脸,慢悠悠开口,“黎侍卫,我放你去哪?你想离开公主府吗?”
黎宵当然不敢,是皇帝将他送进来的,他不傻,他家中的情况很复杂,他的父亲到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帝王的疑心向来能杀人于无形,只是将他父亲贬谪画地为牢,已经是对他父亲鞠躬尽瘁一辈子格外的皇恩浩荡了。
依照皇帝对公主的宠爱程度,他在这公主府的遭遇,皇帝定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到现在也未曾有人过问……想必他就算真的死在公主府,皇帝也未必眨一眨眼。
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句话不只对后妃,对朝臣,对百姓,又何尝不适用?
黎宵闭了闭眼,缓缓吁出一口气,想到家人,将满腹的不甘和沉郁尽数压下,放低姿态道:“属下只是想要回属下自己的院子。”
郭妙婉闻言眉梢都挑起来了,不自称我了?
她起身走到黎宵的面前,歪着头看他,“那怎么行,回你自己那里没有人伺候,我怎么能放心?”
郭妙婉纤柔的指尖,抚上黎宵的衣襟,“我还是喜欢你自称我,我不怪你不敬,你也不要怪我之前的一时糊涂,好不好?”
黎宵眉头飞速地一皱,表情都险些崩不住,显然对郭妙婉的亲近厌恶至极。
他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躲开了郭妙婉的手指。
郭妙婉对人的心思最敏感了,黎宵的厌恶她一眼就看得通透,若说之前黎宵对她的觊觎只是视而不见避而远之,现在就是真的厌恶憎恨。
她仰着头,醉酒后脸蛋微微泛着红晕,这一瞬间,她看着黎宵,看上去几乎带着点痴迷。
但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她心中琢磨的可不是这种事情。
她能很轻松地命令黎宵说出原谅她的话,但是系统说了要她真心实意地悔改,对黎宵好,黎宵真心实意地原谅她才行。
真心实意……啊。
郭妙婉笑起来,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真心实意,那种东西她不会,但是虚情假意她倒是擅长的很。
反正大巫祝再有一个月左右便到开北国,她就听系统的“真心实意”一阵子,也没什么难。
至于黎宵更厌恶还是更恨,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按照系统说的做了,系统没有理由惩罚她就够了。
于是她突然伸手揪住了黎宵的衣襟,拉扯着他到桌边,按着他坐下。
黎宵浑身是伤,现在没有什么抵抗力,也不敢抵抗,免得才长好的伤口撕裂。
他满脸惊愕,坐在了桌边,却还没等缓过神,郭妙婉就按着桌子,对着他的唇撅着嘴凑近,“黎心肝儿,你知道我之前冲动,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来亲一个,亲一个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她知道黎宵最怕这个了,因为黎宵不光是一身不肯弯折的君子骨,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所以才不肯屈服于她。
不屈服最好,她“真情实意”补偿,人家不需要那就不干她的事儿了。
观看直播的人,这几天早就被郭妙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骚操作给弄出了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