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玉垂头,不远处那场景莫名让她脸红心跳。
锦公子的前襟已经完全敞开,她看到莫英兰的手已经贴着人腹肌往下,虽有木榻挡着,但从锦公子越来越快的呼吸声,和已经开始胡乱扭动的腰肢,便知那榻下正在发生些什么。
又过一会儿,琴音猛然铮的一声,锦公子手指一挥,五弦齐断,然后他哼了一声便直接趴伏在桌上,肩胛直抖,不敢抬头。
锦公子耷拉在桌外的手指,血珠滚落,全是刚琴弦割断的血口。
莫英兰一笑,收回手在锦公子头发上擦了擦:“好是好!可惜还是个西贝货。”
砰!的一声,一旁站起一名女子,竟是一直默默在侧喝酒的鸣鹤学院山长谢漪岚,只见她脸色铁青:“我身体不适,不宜多饮,今日无法继续作陪,侯爷见谅,大皇女见谅.....诸位见谅!”
谢漪岚正要离开,忽然身子晃了晃,一头往前栽去。
众人惊呼,一直在下首闷声不响地卓正此时却挺身而出:“我带了药!”
众人七手八脚将谢漪岚扶起,卓正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取出一枚药丸于她送服,没一会儿,谢山长便脸色红润起来,重新睁开眼睛。
谢漪岚再次起身,一边咳嗽一边抚着胸口告辞。她临出花亭时,那一直伏在桌案不动的锦公子忽然发出隐隐哭声。
谢漪岚即将迈出花亭的步子顿了顿,却也只是顿了顿,便很快头也不回的匆匆走远。
目睹一切的叶紫玉【好奇怪的氛围,谢山长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MAX【锦公子六年前原是谢漪岚在蒲州的学生,谢漪岚来广陵赴任鸣鹤学院山长,也带上他一起。她本想替自己学生挣个前程,谁料锦公子家中亲人犯事,竟被牵连一同下狱,贬为贱籍后充入娈香榭。谢山长本想花银子替他赎身,可惜当时手中银钱不够,便借到曾经的同学花茹慧府邸,那时花太守还未升任广陵太守,却极有魄力,抢先一步包下锦公子,还去府衙过户了文书,坐实他贱籍身份。她这招虽保住了谢漪岚清誉,却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谢山长自凤临六年起便生了肺病,身子时好时坏,应该是怄的。】
叶紫玉【原来如此,MAX你难得何如此给力。】
MAX【......嘎,嘎......杀了男主,杀了男主,杀了男主,奖励翻一百倍。】
得,智脑真是经不起表扬,逻辑链又抽了。
谢漪岚愤然离席的内情无多少人知晓,亦没引起多少波澜,大部分人只道她确实身体不好。
上首莫英兰继续和身旁陪着的蝶夫人玩笑,一时话题不知怎得聊到她那两只“狗”身上。
莫英兰中气十足:“你说这两只牲口呀,他俩原是我犬戎周边被灭小国蒲兰的皇子,被送入皇庭做奴隶。起先我看他们两兄弟长得还不错,许能用来暖床,便召入账下好吃好喝的供着,还给他们拨了下人,派发差事,当小爷供起。小蝶,你是懂我的,我但凡想要对人好,那可是掏心掏肺。”
蝶夫人不屑一笑。
莫英兰脸色一变:“可谁料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好日子不过,竟将我在皇庭与手下一些玩笑话私传出去,还传到我二弟那边,又被报给父皇知晓。”她狠狠一锤桌子:“既然他们这般不识抬举,多长了一对会窃听的耳朵,一条会乱传话的舌头,那便都不要,做条只知抢食的狗,只怕还更衷心。”
莫英兰说话的时候,蹲在她桌前的两只“狗”眼神昏蒙,丝毫未觉,原来竟是连耳朵也被戳坏,听不见任何声音。
蝶夫人点头,深以为然:“你这法子不错,以后我若是遇上同样的事,便可做个借鉴。只是这用铁签穿嘴,如何能保证不溃烂,不死人呢?”
莫英兰这时一指缩在花亭一角自己带来的侏儒,得意:“我手下,多的是高手!”
蝶夫人冲那要离大声道:“你这高手不错,以后若是不想在大皇女手下混了,便跟了我,一样给你高官厚禄。”
一部分人哈哈哈大笑,都以为蝶夫人是开玩笑,那侏儒要离也跟着露出缺了门牙的嘴笑起。
只有叶紫玉心中有数,蝶夫人性格乖张,只怕这话倒是出自真心。
若有机会单独逼问要离犬戎和卓家的线索,这倒是个绝好的切入口。
酒过三巡,那倒在莫英兰肩头的锦公子已经是衣不蔽体,目光呆滞。
莫英兰和蝶夫人却是兴致大好,一边玩儿一边聊起其他,多半都是涉及男人那些事,还有各种审讯犯人的手法和战果。
叶紫玉耳力好,上首人窃窃私语,下首人逐渐一个个东倒西歪。
身旁的雪无双也开始打哈欠,不胜酒力的往桌上趴去。
只有她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全听到耳里,端起酒杯,眼光一瞥,竟在水影中不经意看到自己兴奋和狂热的眼神。
她刹那吓了一跳,手一抖,酒就泼了。
这才一下警觉,刚才竟是听那两个女人说话听入迷,也忘了时间。
月上三竿,和解青时的约会早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叶紫玉这下着慌,这时也顾不上其他,立刻借口尿急离开花亭,又假装闹肚子疼,乘坐小轿飞快离开太守府。
刚一离开太守府,她便急急喊停,又自不远处的马行租了一匹马飞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