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婵没有回答他,也没法回答,他嘴上虽然说着不会强迫她,可实际上也没给她思考和退缩的余地。
她刚一张嘴,陆暄的脸便压了下来,长舌直接抵入她口腔,放肆地搅扰着,啃咬着她的唇瓣,好像是要把不在彼此身边的这三年补回来一般。
药力驱使下,陆暄的动作比以往都要粗鲁不少,没一会儿,苏婵就感觉自己口中一股腥甜,不知是谁的嘴唇被谁的牙齿刮破了,她这会儿也感觉不到疼,整个人轻飘飘的,又有点燥热,好像和他一起被炙烤着一般。
苏婵喜欢穿交领,今日也是,他用嘴撕扯着她领口的衣襟,白色的领口便蹭上了浅浅的唇印,不知是她口上的胭脂,还是他们谁的血。
在她锁骨的位置磨蹭了很久,陆暄大掌伸进她后腰和床板的缝隙之间,突然将人猛地往上一抬。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苏婵陡然间清醒了几分,又好像被他按入了更加水深火热的境地,她艰难维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伸手挡住了陆暄继续往下的手,心跳得飞快,又有点难以言喻的羞赧。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天上飘,恍惚间觉得,云知应该买了药回来了。
“苏韫玉,”陆暄没理会她的阻挡,反而把她的手拉起来环住自己的脖子,手托着她后腰,让两人贴得更紧一点,“你刚刚没有拒绝。”
他手猛然用力,撕碎了她腰上的布料,“现在已经晚了。”
……
下雨了。
这个季节的杭州似乎难见几回晴天,至少苏婵印象里是如此。
可这个时节的雨一贯温柔绵长,不像如今这般,又急又密,让人闪躲不及,难以呼吸,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上,又沿着屋脊急急流淌而下,冲刷着尘土,仿佛要将一切都归于寂静。
她听着窗外的雨声,恍惚间想到了前不久外出游历时在山间看到的云海,云雾弥漫山谷,茫茫一片,看似寂静,实则内里却汹涌澎湃。
她觉得自己如今就好像置身于骤雨中的山巅,被变幻莫测的云海翻涌着、吞噬着、淹没着,时而轻如绢丝,时而又怒冲云霄,每一次她被重重地卷起往山巅的方向抛去,失重感让她下意识想要去攀附什么东西时,又被稳稳地接住,温柔地包裹着,带着湿意与缱绻。
如此反复的刺激感让人有些受不住,便只能如藤蔓一般,紧紧地攀附着被同样被淹没在云海中的大山,一起浮沉涌动。
她知道自己本不该到这里来,可如画卷一般美妙的山峰与云雾对她来说具有足够的吸引力。
过了许久,她才在恍惚之中意识到——
雨好像,小了不少了。
……
陆暄从莫家出来时太阳还没落山,到药力彻底退去天已经黑透了,外面刚刚下了一场雨,这会儿还能听见水从屋檐上淌落的声音,滴滴答答的。
旁边苏婵沉沉睡了去,筋疲力尽,头发和衣襟一样散乱不堪,发丝也被汗水打湿,黏糊在脸上,她眉心轻轻蹙着,似乎是不太舒服,但又实在没力气去管了,便将就着睡去。
陆暄赤脚下床,把床下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踢到一起,看着他和她的衣物剪不断理还乱地缠在一起,心里陡然冒出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裹上衣裳,让外面的人端了盆热水过来,给彼此简单清理了一下,而后重新躺回去,小心地把人搂进怀里。
看了她一会儿,陆暄伸手帮她把烦人的头发拨开,吻了吻她眉心,低低呢喃着她的名字,下巴轻轻蹭了蹭她额头,额头抵着她的,满足地合上眼。
今晚能够睡个好觉了,他想。
然而到了后半夜,苏婵醒了。
意识清醒前,身体的痛感先传过来,骨头像被人拆散了似的,一动就疼。
苏婵懵了一会儿,昏睡前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是同时,她意识到旁边还睡着一人。
或者说,她是被那人抱在怀里的,稍微一动,腰间的手臂便收紧了些,人却没醒,只是低低呢喃了一声什么。
苏婵看着仍旧熟睡中的陆暄,想到他的放肆行径,顿时火冒三丈,一脚把人踹醒后,挣脱他就要下床。
陆暄睁眼后本来还有点起床气,眼看着苏婵已经起身坐到床沿了,才赶紧坐起来,“你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
苏婵声音冷冷的,随手拿起床头的衣服披在身上,而后拿了身干净的去了净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
头一回见苏婵发这么大火,陆暄一时有些震惊,可又明知道原因,一时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不知所措。
……可也不能完全怪他啊。
陆暄摸了摸鼻子,盘腿坐在略有些凌乱的床榻上皱着眉思索一会儿面对苏婵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苏婵已经从净室出来了,板着脸一言不发。
她进去时只拿了干净的里衣,大约是洗了个澡,发梢还沾着水汽,贴到她身上,打湿的地方隐隐可见底下的肉色。
陆暄赶紧移开视线,脑子里不由得又冒出了方才的画面,一时又觉得有些燥热,便掩着唇干咳两声,耳朵通红,不敢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