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经一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黑衣男子显然也看见了她,疾步走到她面前,恭敬的单膝跪下:“属下见过夫人!”
林风的出现让难难猝不及防,她心头迅速的收紧,突然就想起刚才那几个小贩的谈话。
林风不知她心中所想,他等不及道:“属下斗胆,求夫人救救主子!主子他…他要出家!”
出家?
难难松了口气,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过来,“赵景恒不是一直就想当和尚么,挺好的,你该恭喜你主子得偿所愿,而不是来跪我。”
见她绕开他大步的往那篱笆小院里走,林风急的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主子以前想入空门是他所愿,可现在是迫不得已!而且,而且主子因为冬日的那次平乱受伤,咳喘不治,落下了终身顽疾。那山间寺里常年清苦,他如今的身子受不住的,属下求您,求您劝劝他吧!”
难难充耳不闻,她进了院子,开了屋门,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回过头来,林风已经跟进了院子里跪着,他身后黑压压的一众,是肃王的亲卫。
她刻意不去想,这些人在她的院子外呆了多久的日子。
半天,等忙活够了,她搬过一张椅子摆在门口坐下。
难难的小木屋高出地面半层,这会儿她压低眉眼懒懒的扫了一圈赖在她院子里的这些人,出声:“赵景恒为何亲自去平乱,要我来告诉你么?”
林风语塞,“这…”
“我猜,是因为他的准王妃在途中遇上了流匪,他赶去英雄救美的吧?”上座的女子勾唇哂笑,“与本姑娘没得半点干系,如何赖得上我?你扯得远了,这会儿该去找你们的王妃才是。”
林风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粗粝尖锐的小石子透过裤腿硌入皮肉,他恍若未觉,他攥紧了手里的长刀,黔驴技穷时只能违背了王爷的命令,把他知道的都告诉面前的女子。
“夫人,属下嘴笨,却是句句属实,主子待夫人的心,日月可鉴。主子那日确实是去平乱的,却遭到了埋伏,当即重伤昏迷了十几日。再醒来时人也不能下地行走,大夫说只能静养。可那时距离十五只不过一日了。”
林风知道自己不该再说下去,这不是他能置喙的事情,但是当下顾不得了,他继续道:“主子常年佩戴的紫檀佛珠是他幼时慧能大师相赠,里头有叁颗颜色深紫近黑,据说,可令人起死回生。属下不知真假,只知主子碎了一颗,吞下后瞬间增强的内力险些撑爆他的筋脉。他不顾自身安危,坚持快马回府,只为…只为在十五的时候能陪在您身边啊夫人!”
林风激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林间,于这广袤的天地还不如一棵株草有存在感,风轻轻一吹便散了。它惊不起一只飞鸟,也惊不起难难脸上的一丝波澜。
林风等到的是她平静的回问:“可他还是晚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