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是娇客,自然与那皮糙肉厚的臭小子不同,若在平时,只要稍一纠缠他必会顺了她的心意,可是今日一听又是为了她那“谨哥哥”,苏泽一双剑眉登时皱起。
“又是为了成谨那小子?”
成谨乃是成良的长子,因家世之故六岁时入宫为太子伴读,现年已然九岁。苏熠身为太子,看似温良和善,实则满腹坏水,成谨虽是比他小了两岁,却是心思缜密处处为他操心。起初苏泽对成谨这般心性大加赞赏,夫妻两个私下说话时也曾称他有王佐之风,可是自从发觉自家女儿对他越发依赖,便酸溜溜的抱怨身边狐狸精太多,好容易少了个大的,这又来了个小的!就成谨那小老头似的性子,也不知宁儿喜欢他什么!
将军府内对于此事自然也有耳闻,柳玉娘听后担忧不止,两手绞着帕子为难道:“谨哥儿入了东宫原本是一条阳关大路,可是瞧着江平公主的意思,若是圣人想要作亲又当如何?谨哥儿好端端的儿郎,若是日后尚了主,只怕……”
成良听后安慰妻子道:“你想得也太长远了些,小孩子家心性不定,公主年方七岁,哪有这等时候就定下亲事的,她与普通人家女子不同,圣人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公主教养的更是尊贵,必定不会早早为她定下亲事,你且不必庸人自扰。”
话毕成良移步书房,独自坐于屋内盘算。
送成谨入宫时,他本想着既然今生与她无缘,能结下一份子女缘也是好的,太子聪慧又不失胆量,想必多年之后也是一位明主,只是他不曾料到江平公主竟也对成谨青眼有加,倘若谨哥儿真被招为附马……
可否也算是与她的一场缘分?
不管双方父母如何暗中计较,苏锦宁不过是个七岁的幼女,她只觉得与成谨在一处时分外开怀,便想着多多与他相处,对着娘亲她不敢哭闹,惹恼了娘亲总要被罚女红,爹爹又是个偏心的,事事顺着娘亲,可眼下娘亲并不在此处,她就不必在乎恁多,眼见爹爹面色不愉,一双杏眼眨了两眨,泪珠扑簌而下:“爹爹,爹爹凶我!”
苏泽叹息一声没了脾气,接过内侍捧上的帕子为她拭泪,“好了,你若想去明日叫人随你去东宫散散心就是,不许再哭了!往后你也是大姑娘了,怎能总是追着外男跑,成谨那小子又有什么好?”
苏锦宁立时止了泪,一双大眼觑着爹爹的神色追问,“可是娘亲说了不许我去呢!”
“就知道拿我当幌子!”苏泽戳点女儿的额头,“明日得了空,我把那两个小子叫过来陪你说说话,你回去时乖着些,不可再惹你娘生气,否则下回我可不管你了!”
小丫头得了准话自然喜笑颜开,拉着苏泽的袖子大呼,“好爹爹。”苏泽明知她是有意哄自己,却也受用的很,只是想到成谨就难免想到女大不中留,总觉得那小子将来要拐跑自家女儿。
父女两个谈笑间回了寝宫,一进门就见如玉坐于妆台旁发愣。
苏泽心下一沉,许久不曾见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是怎的了?
“娘亲,娘亲!”
苏锦宁得了爹爹的应允此刻正是万分欢喜,一见如玉眉尖微蹙才想起自己惹了娘亲不快,赶紧乳燕投林似的直扑到如玉怀中撒娇,“娘亲,是宁儿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娘亲莫要再生气了可好,气坏了身子宁儿心疼呢!”
如玉被她撞的回过神来,看看怀中的女儿,又看看不远处的苏泽,心中疑云顿时消散,只剩下满腔欢喜。如今的日子得来不易,泽儿连年征战沙场才为她挣来这静好流年,不论方才是真是幻,过往之事便让它飘散了罢。
正在此时,苏熠于内宦的唱喝声中进了屋来,他年仅十一岁,已是一名俊秀少年,行动间自带一股威仪。向父母见礼过后,苏熠望着妹妹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这样娇气,成天赖在娘亲身边像什么样子,成谨那傻小子还说你懂事了不少,我却是一星半点也瞧不出来!”
苏泽正在担心如玉,猛然听到成谨的名字眉稍一挑,再看女儿果然笑嘻嘻的追着苏熠询问她那谨哥哥,心下更是不爽快,他舍不得如玉又惹不起女儿,只好把气都撒在儿子头上,“你倒是长进了,身为兄长倒来牙尖嘴利的欺负妹妹,你若是过的太清闲,回去写篇策论来明日交给太傅。”
“是。”
苏熠蔫头搭脑的应了,趁着父母不备悄悄瞪了妹妹一眼,苏泽挂心如玉也只当是没瞧见他们兄妹怪模怪样逗闷子,待到用过晚膳,梳洗完毕,这才拉着如玉的手问道:“阿姊,方才我瞧你心神不宁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148、主线番外 子女债了却尘缘(下)
苏泽拉着如玉的手问道:“阿姊,方才我瞧你心神不宁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倒也没个什么。”如玉望着他浅笑,“不过是午时歇了会子,有些魇着了,你成日里事多的很,不必再来这样紧着我。”
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一吻,“不紧着你我又紧着谁去?熠儿那臭小子主意越发正了,宁儿旁的事都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