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发生的事,永远都会对人产生影响,况且,那逝去的两年发生的事情,可不算是小事。
所以即使是到了现在,孩子们都六个月大小,她各方面都恢复得很不错了,但单独与他们任何人相处的时候,她还是会有点尴尬,即使六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处于一种……明明蠢蠢欲动,却还是刻意避开肢体接触的状态。
她目前住在一栋漂亮的小别墅里,那两个别具特色的小队依然跟在她身边,这还是她的提议——已经熟悉了,况且相处也都愉快,何必再去找新的人呢,两个男人没有反对各自支付了新的报偿,于是这两个佣兵团一边嘀咕着“在这么安逸下去业务能力要下降了”,一边还是非常高兴的接下了委托,毕竟,风险度低报酬却不低,这样的工作可遇不可求啊,也就是带娃比较“挑战”,但是人多么,排好班轮流带孩子也不算辛苦,不管怎样,他们都觉得至少以后自己有孩子了,真的是完全OK随时“上岗”了。
而那两只孩子也没有闲着,该如何让自己获得“名分”这种东西呢?还是要好好筹谋一番,要说三人中谁的变化最大,那应该还是柏逸尘同学,当年的他做事总是力求稳妥,甚至被聂逸风说过于保守,但就在这两年间,他的手段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冷厉起来甚至连家人都会有点害怕,族人们纷纷说,他的性格是越来越像他的父亲,霸道无情,这样的转变,说不上是好是坏,但……敢于直面反对他的人,确实是变少了,况且,无论什么原因,那两年聂逸风都是在他身边做事的,两个崩坏的人一起做事总是下手越来越狠辣,在原本打算中要花三五年做好的事情,被他们两个人居然两年就做完了,如今他在族内的分量,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了。
虽然这样做,他曾今宽厚的好名声是没有了,但好处就是……在一定范围内,随心所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等孩子两岁了……你就嫁给我吧。”那一天,在婴儿房看着娃娃们睡去,就像说着明天出去吃饭一样随意的,他一只手还在给娃娃盖被子,一边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坐在床沿的她楞了一下:“……啊?”随后略有点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头,微微侧开了目光……她还是不太适应要直视他,尤其是独处的时候,明明知道没事了,但潜意识还是有点害怕。
至于结婚……emmm,曾经的她一定会满心欢喜吧,不过现在,总觉得好像还有个坎儿没有迈过去。
于是他抿了抿唇,手指紧扣了一下,很想现在就去抱住她,但……最终也只是移开了目光,他点了点头:“这样……不用急着决定,两年后你给我答复可以吗?”说着,他走近了两步,蹲坐在她的床边,用最不压迫的姿态微微仰视的看着她说道。
于是避不过似得,她转回目光,注视着他的脸,看了片刻,但却控制不住自己,只看了片刻就忍不住的又滑开了目光看着旁侧,“我……”只刚说了一个字,蹲坐在面前的男子忽然一
“不……你没有错,”他终于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贴在了脸边,“你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是我该放手,”这样说着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我该放手的……”他的神情变得十分痛苦,只是说出放手这两个字就让他痛到心脏麻痹。
展双臂,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腰肢,半跪的姿势,让他属于一个依从的位置靠在她怀里。
“也……也不全是你的错,我那时候也……”她别扭的回应。
他竟听话的停了下来,没有再强迫她,只是依然抱着她侧躺在床上,“只是困了……能跟我一起睡一觉吗?孩子都睡了,我们也睡吧……”柏逸尘抛出纯睡觉邀请。
她竟也笨拙的回应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在做什么似的,于是又挣扎了起来,“别……不、不要……孩子还在……旁边呢……”复杂的思绪缠绕的她无力思考,但身体却还在给出下意识的拒绝,分明灵魂已经如此渴望靠近,但似乎还是不够……不够到那个可以坦然的、变回到曾经那样的契机,又或者……是再也变不回从前了,只能希望长出全新的枝丫。
他终于起身将她完全抱在怀里,而后就势一躺,便带着她一起躺倒在了那张床上,手掌一下便托住了她的后脑,没有任何犹豫,就吻向了那张泪痕斑斑的小脸,等待了多时的吻似乎因为那过多的深重和过久的期待反而变得笨拙,满腔的情绪最终流露而出的,竟是这样略带磕绊。
于是她咬了咬唇,愣愣的看了看自己方才起就一直放在对方胸膛的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低声的回应:“那样过分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忘记的,”他终于露出了十分脆弱的表情,“对不起……我真的很后悔,对你做的一切……我都很后悔。”诚挚的歉意终于被说出口,听到他正式的道歉,她反而有点愣。
于是……他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如同当年一样,月光般温柔的笑容,如同时光从未走远一般,忽然的……曾有过的害羞的心情在胸腔里跳动了一下,她竟然感觉……脸红了。
他就像一个找寻温暖的孩子一样靠在她怀里,低声恳求:“别抛下我……不要再一次抛下我。”于是她慌乱的挣动瞬间停下,再一次?说的是……她和聂逸风私奔而去不告而别的那一次么,忽然心中一涩,眼眶红了起来,“阿尘……再给我点时间吧……我只是、我只是……”她的声音哽咽犹豫。
于是她终于俯身抱住了他,“别说了,阿尘……我也很后悔,放弃你是我最后悔最后悔的事……”她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也很爱你……但是……但是那个时候我好害怕,我害怕最后你们都会离我而去,这世上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毕竟你们……你们离我那么遥远,所以……所以逸风说要带我走,我真的忍不住,我想至少能有一个人和我在一起了,能有一个就很好了,对不起……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想要贪心的留住本不该属于我的东西……”终于把这样的解释说出了口,就像心中淤积的泥泞终于被大水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