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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嘉瑶仔细看过了,这些鞋子有些标签上显示的时间,都已经买回来好几年了,还是崭新的,说明他平时根本就不会拿出来穿。
    住在这里,短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
    只要能撑到她把平板的密码试出来就行,三天,不会再多了。
    找到住处,许嘉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赶紧去沙发旁边把自己早上暂时存放在那儿的棒棒糖给拖回来了,放在她新床的旁边,这两天,还得靠它活下去呢。
    折腾了大半天,许嘉瑶早已饥肠辘辘,但她看着昨天还被她视为极品美味的草莓棒棒糖,实在是一点儿吃它的欲望都没有。
    这玩意儿偶尔吃几口还行,一直当饭吃实在是太齁了,要是能来口咸的换换口味就好了,如果能有水果补充一下维生素,那就更好了。
    所以说人啊,就是容易得寸进尺,昨天饿得不行的时候,能吃上一口棒棒糖就感激涕零了,现在有了棒棒糖打底,就开始想别的了。
    趁着大反派还没回来,许嘉瑶决定再出去逛一圈,万一这陆淮暄不走寻常路,真的在房间里藏了好吃的呢!
    房间的东西就这么多,能藏东西的地方一目了然,许嘉瑶正想方设法地想要打开沙发前面的茶几底下的抽屉看个究竟,忽然房门响了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夕阳的金光走了进来。
    吓得许嘉瑶浑身一僵,随即飞快地缩到了茶几下面。
    这茶几底下可不像沙发底下那么隐蔽,陆淮暄只要略微一弯腰,就能看得见异样。
    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才对。
    为了以防万一,许嘉瑶手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她也要假装成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娃娃逃过一劫。
    陆淮暄确实没发现什么,他一边松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拖着略有些沉重的脚步走进来,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靠在了上面,然后就没声了。
    许嘉瑶吸吸鼻子,闻到了丝丝酒气,哦,喝酒了啊,喝醉了最好。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悄悄一点点地挪到茶几边缘,偷偷往上看去。
    陆淮暄仰着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从许嘉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锋利的下颌,以及性感的喉结。
    他的领带被扯开了一半,衬衫上边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露出胸口一片白玉一样的肌肤,还有形状优美的锁骨和流线型的喉结。
    许嘉瑶心跳有些快,脸颊也有些发热,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好看成这个样子!
    一个反派而已啊,用得着这样下血本吗?那男主得多帅才能压得住啊!
    “啪!”许嘉瑶甩了自己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工夫发花痴呢,赶紧逃命要紧。
    她趴在地上,双脚一蹬一蹬地,匍匐前进,以便被发现的时候,可以随时装死,哦,不是,装玩具。
    蹭出一段距离之后,陆淮暄那边还是毫无动静。
    许嘉瑶自认为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便爬了起来,一溜烟儿朝衣帽间跑了过去。
    直到爬上高高的鞋盒堆,钻进她给自己准备的鞋盒房间,这才敢放松下来大口喘气,终于安全了。
    今晚打死也不再出去了。
    殊不知她实在是低估了陆淮暄的敏锐度。
    在许嘉瑶以为自己跑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陆淮暄就感觉到眼角的余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他立刻警觉地坐正了身体,眯起双眼,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衣帽间,似乎要把那门板盯出一个洞来。
    当然,他绝不会想到,他家里有一个玩具娃娃成精了。
    但那是一只活物,他绝不会看错。
    王管家是怎么干活的,这样玩忽职守的佣人还留着过节吗?
    陆淮暄气得正想打电话给王管家,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床头。
    他说过的,任何人都不许乱动他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就算是搞卫生也必须物归原位,一丝一毫也不能有变化。
    但很明显,他床头柜上的杯子把手的方向就跟他平常习惯的位置不一样。
    更可恶的是,杯子里的茶水的水位也跟他习惯的不一样,只有半杯,看起来甚至有点儿浑浊,更像是一杯残茶。
    不,不是像,这就是一杯残茶。
    杯沿上有很明显的残渍,然后从茶杯到床头的桌面上,有一道水痕。
    虽然已经干了,但由于桌面一直擦得非常干净,所以这道水痕极其明显,一路延伸到床头,最后……
    陆淮暄手指都在发抖,因为他看见了他枕头上那一片可疑的痕迹。
    这所房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陆家三少陆淮暄有极其严重的洁癖,所以他卧房的寝具一向只使用掩盖不了一丝污渍的白色,并且每天都必须更换清洗。
    只要有了一点污渍,就一定要扔了换成全新的。
    枕头上的污渍深深地刺痛了陆淮暄的眼睛,他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也顾不上骂人了,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捏着枕头的一个角,远远地扔了出去。
    “王管家,马上让人上来一趟。”陆淮暄厉声吩咐。
    大晚上的,一屋子人被折腾得人仰马翻,不但床上用品,房间里所有的茶具都换成了新的,还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消毒清理。
    许嘉瑶缩在鞋盒里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啊!
    生怕迎面一阵消毒剂喷过来,她就死翘翘了。
    偏偏这衣帽间还是陆淮暄吩咐的重点清理对象,他的话是这么说的:“衣帽间里好像有老鼠,彻底清理一下,要是再被我发现有活物的痕迹,你们所有人都不用干了。”
    老鼠你个大头鬼,明明就是大美女好吗?怎么能跟老鼠那种猥琐的玩意儿相提并论。
    可问题是,她现在干的,就是跟老鼠差不多的行径啊,许嘉瑶悲催地想。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鞋盒被人拿起来了,一个个地打开仔细检查。
    许嘉瑶蜷起身体,死死地缩在鞋头的部位,心想如果实在躲不过去,那她还是装玩具,一个玩具娃娃而已,被发现了顶多被扔垃圾桶,而不会像一只老鼠一样被残忍地打死吧!
    好呛!鞋盒被打开,满屋子的消毒剂气味涌了进来,许嘉瑶死死地捂住口鼻,忍着强烈的打喷嚏的冲动。
    好在检查鞋盒的人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把每一只鞋子都抖落出来仔细看,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常便把盒子盖上,放到了另一边。
    眼前终于重新黑下来的那一刻,许嘉瑶浑身一松,一个没忍住,“阿嚏”一个提神醒脑的响亮喷嚏喷薄而出。
    许嘉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定了。
    第7章 温暖清香的绿茶在朝她招手……
    拿着鞋盒的人浑身一抖:“你们听见什么没有?谁打了个喷嚏?”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震天般的喷嚏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一个人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这消毒水喷得那么浓,谁受得了。”
    果然,最开始说话那人没再怀疑,把盒子放在一边,继续检查起来。
    许嘉瑶拍拍胸口,逃过一劫,不容易啊,她深深地体会到了某些不受人类待见的小动物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
    整个衣帽间被彻底地清理消毒一遍之后,工作人员陆续离开,最后一个人轻轻地把推拉门严丝合缝地关上,整个空间陷入了黑暗和静谧之中。
    许嘉瑶摸索着从鞋子里出来,慢慢地剥开棒棒糖的糖纸,小口小口地舔着,小心地不让黏糊糊的糖汁沾在鞋子上,作为一个借宿的过客,这点儿公德心她还是有的。
    唉,又口渴了,还有点儿……想上厕所……
    可她哪里也去不了,人生啊,怎么就这么艰难呢,她好好一个社畜,好不容易工作努力挣了一笔奖金,租了喜欢的房子,布置得温馨舒适的,还没来得及好好住几天呢!
    还有刚买的小车车,都还没来得及开回老家跟隔壁什么都爱跟她比的胖丫炫耀。
    怎么就一下子切换到艰难求生模式了呢!
    要是在做梦就好了,哪怕梦醒了就得爬起来去上班呢!
    只要能再给她一个正常上班的机会,她再也不摸鱼,再也不暗地里骂抠门小气的老板了,老板再抠门,也比动不动就把人扔海里喂鱼的大反派好一百倍!
    说不定真的是在做梦呢!许嘉瑶把手指塞嘴巴里头用力啃了一下:“啊,疼!”
    她委屈巴巴地揉着手指头上的咬痕,爬进了鞋子了,算了,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许嘉瑶做梦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鼠,被猫追着跑了一个晚上,被憋醒的时候,浑身酸疼得像是要散架。
    想上厕所……
    许嘉瑶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可是,衣帽间的门被关起来了,她出不去。
    她甚至都想着破罐破摔,随便找个角落解决算了,可是不行,这万一留下什么痕迹,再来一次彻底的消毒清理,她就不一定还能活得下来了。
    好在陆淮暄并没有让她等太久,过了一会,衣帽间的门就被推开了,穿着浴袍的男人迈着慵懒的步子踱了进来。
    径直走到挂着衬衫的柜子前,修长的手指从一整排整齐划一的衬衫上划过。
    随即浴袍飘然落地,一具如雕塑般结实修长的完美男性躯体的背影出现在许嘉瑶的面前,她鼻子一热……
    看什么看,趁此大好机会,赶紧跑啊!
    许嘉瑶飞快地迈着两条“大长”腿,从衣帽间闪身而出。
    太好了,浴室门开着呢!
    趁着陆淮暄换衣服的时间,她匆匆找了个隐蔽的下水道口解决了问题,又匆匆跑了出来,钻到沙发底下躲了起来。
    顾不上嫌弃了,她可不能被关在浴室或者是衣帽间里一整天,今天还得继续试密码呢!
    陆淮暄没有耽误太久,换好了衣服就上班去了,许嘉瑶没敢轻举妄动,算算时间,这会儿差不多该有人来搞卫生了。
    失策了,早知道应该把鞋带也拆了带出来的,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跟沙发柱子捆绑起来,待会狂风来袭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吸走了。
    一小时后,再次遭遇了非人待遇的许嘉瑶一脸木然地带着同款狂野造型从沙发底下爬了出来。
    行程的第一站,喝水。
    以陆淮暄的龟毛程度,昨天的杯子自然是换了新的,但还是跟之前的杯子一模一样,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这次许嘉瑶小心了许多,没有再栽进杯子里。
    温暖清香的绿茶在朝她招手,来啊,来啊,快来泡我啊!
    可她还是狠心地拒绝了,等她回了自己的家,她就是一个拥有一整个大浴缸的人了,她想横着泡就横着泡,想竖着泡就竖着泡,躺着、趴着,哪怕是倒立着泡呢,都没人管得了她。
    谁还稀罕一个小茶杯啊!
    许嘉瑶坚定地挥挥手,不留下一丝痕迹,转身望向隔山跨海的另一侧床头柜。
    心里“咯噔”一下,她心心念念的平板不在了。
    她寄托了所有自由生活梦想的平板啊,它不在了。
    狗日的陆淮暄,把我的平板还给我!!
    许嘉瑶不死心地四下张望,或许他只是把它放在另一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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