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
“一场暴雨，死了多少人？法华寺无故起火，又死了多少人？这些全是上天的示警，不是天罚又是什么？”老者说着，指着城墙上的年轻男子，接着道，“最可怜的就是大牛，妻儿被埋，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爹娘去法华寺烧香，又被活活烧死了，要是我，我也不想活了。”
第2191章 祸国灾星
老者的话音刚落，大牛站在城墙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九公主无道，引得天降神罚，是祸国灾星，天地不容！”
“天地不容！”
“滚出雍州城！”
曾经是神明临世，如今却成了祸国灾星，还真是讽刺。
容九就站在人群里，耳畔是百姓的怒吼声，一个个面容狰狞扭曲。
他抬头望向大牛，灼热的日光，刺得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然而，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悲痛凄怆的面容，不像是在演戏。
大牛嘶哑着声音，继续喊道：“身为公主，不为民谋福祉，反而为了自己的野心，引得天怒人怨，她在雍州城一日，还会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可惜，她身份尊贵，雍王爷又与她同流合污，迟早有一日，我们都会被她害死的。”
这一番话说完，民怨更加沸腾。
“九公主没来之前，雍王爷爱民如子，公正无私，如今却助纣为虐，九公主果然是祸害。”
“我就说九公主是灾星，她一来，雍州城就死了这么多人，你们之前还不信，可惜，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就这么被她害死了。”
“这几十年来，雍州城从未有什么天灾人祸，法华寺佛门圣地，佛光普照，却无故起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妖孽临世，只有早日铲除祸国妖孽，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没错，九公主祸国殃民，死不足惜，绝不能再让她挑起战火！”
“铲除妖孽，还雍州城太平安乐！”
“铲除妖孽，还雍州城太平安乐！”
百姓群情激愤，如此轻易地就被人煽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凌帝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挑拨人心。
容九大概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沦落到人人喊打喊杀的境地。
那些纷杂的声音，在她耳边轰鸣作响，沈丞握紧了她的手。
容九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很快，便有衙役赶过来，听着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猛然大变，怒喝了一声：“谁再敢胡言乱语，诋毁九公主，统统押入大牢！”
衙役面容肃冷，腰间还挂着大刀，百姓心里发怵，纷纷噤声。
“妖孽不除，雍州城要亡了！南楚要亡了！”
大牛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神情悲痛怒恨，又疯癫狂乱。
衙役闻言，连忙上了城楼，要将他押下去，谁知道还没碰到他的人，大牛就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啊......”
“死人了！死人了！”
百姓惊声尖叫，惶乱地四散开来，城墙下一阵混乱。
大牛躺在血泊之中，神情依旧狰狞癫狂，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目光正好落在沈丞和容九的身上。
就在大牛纵身跳下来的时候，沈丞就已经捂住了她的眼，容九听着周围惊慌失措的惊叫声，神色一点一点地冷寒起来。
血腥味浓烈地弥漫开眼，容九静静出声：“相公，我没事。”
沈丞收回手，容九看着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目光越发冷沉。
大牛的死，在百姓的心里重重地捶了一击，让百姓更加相信，容九就是祸国灾星。
第2192章 太过巧合
大牛的父母妻儿已死，无亲无故，没人给他收拾，尸体只能抬去义庄。
衙役一走，围观的百姓也渐渐散了，大牛死状恐怖，百姓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容九看着盖在白布下，被抬走的大牛，又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城墙，神情有些嘲弄：“妖孽不除，南楚必亡，这才是凌帝的真正目的，民怨沸腾，他什么都不用做，我却已经难容于世了。”
大牛当着满城百姓的面，痛斥容九是祸国灾星，虽然知道这是凌帝的把戏，容九却没想过大牛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城墙自尽，毕竟人都是贪生怕死的。
可容九又似乎有些明白了。
父母妻儿一朝惨死，大牛早已生无可恋，与其孤独一生地活着，还不如了断残生，一家团聚。
只是他一死，一场滔天风浪，却是避无可避了。
沈丞温声道：“回去吧。”
容九点了点头，走出了好远，容九仍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只看着槐树上漏下来，落在地上的点点日光。
“阿九，”
“嗯。”
“他既然选了那样一条路，结果便早已注定，他是生是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我没有难过，”容九淡淡说着，眼前闪过大牛悲怒的面容，道，“我只是在想，这场天灾人祸，死了那么人，为何只有大牛一家遭难，我并非说大牛一家该死，只是，事情太过巧合。”
沈丞眸色清冷，带着一抹锐光：“我会查清楚的。”
容九唇角一扬，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相公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