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都不敢说给容九听。
李嬷嬷心疼容九,替容九委屈。
这才安生了几日,就又有人搞幺蛾子了,哎,好好活着,不好吗?
容九脸上笑意不变,又笑了笑:“百姓愚昧,容易人云亦云,至于事实如何,不是谁挑唆几句,诬陷几句,便能颠倒黑白的,此番连累嬷嬷,让嬷嬷遭罪了。”
李嬷嬷有些愤慨地叹气道:“老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只是,那些人,伤的是公主的名声,老奴为公主不值。”
容九为国为民,为百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却遭百姓谩骂,李嬷嬷既心疼,又愤怒。
容九却是满不在乎:“我做那么多事情,也不是为了百姓的称颂,也不为他们而活,我只求俯仰无愧于天地,逍遥自在。”
李嬷嬷折服于她的豁达大气。
雍州城的初夏,要比长安的热,李嬷嬷被砸了臭鸡蛋烂菜叶,身上臭熏熏地不说,还黏糊糊的,赶紧去洗漱了。
一夜之间,突然谣言四起,显然是有人搞事情。
至于是谁,也不是很难猜,不是叶锦歌,就是凌帝。
知道圣女族在缥缈山的人不多,阿英已死,使团里又都是凌云湛的人,叶锦歌没有能力再兴风作浪,何况,她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将圣女族在缥缈山的事情捅出来。
那煽动百姓闹事的,就只有凌帝了。
雍州城,有西凌的细作。
两方对弈,端看谁的手段更高了。
陵月一脸寒霜地从外面回来,显然是被外面的那些流言给气着了。
容九看着她冰冷的脸色,笑道:“流言蜚语,不过是愚人之见,小月儿就当笑话听,听过就算了,别气坏了自己。”
整个雍州城已经谣言四起,各种难听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陵月都替容九感到寒心,容九却反过来宽慰她。
陵月心疼内疚,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那般诬蔑公主,真是狼心狗肺。”
容九不在意地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情需要你去办。”
“公主但请吩咐。”
“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一个不落地都抓起来。”
陵月眉心拧了拧,思忖道:“那些人不过只是棋子,就算揪出来,百姓也未必相信,反而还会说公主以权压人,胡乱诬陷。”
容九淡声道:“每一颗棋子,置于何处,都有它的用处,那些人能为凌帝所用,也自然能为我们所用。”
纵观幕后之人布局,陵月也猜到是西凌所为,只是猜不准到底是凌帝,还是叶锦歌。
现在听容九这么说,心中也是气愤,凌帝身为一国之君,手段也真是够龌蹉的。
第2190章 怨气深重
太平安乐惯了,谁也不想再生灵涂炭,颠沛流离,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只在乎日子安不安定,富不富足,凌帝加以利用,大肆煽动挑唆,现在外面已经是群情激愤了。
容九和沈丞出门溜了一圈,听到了不少难听的话,甚至都有人让容九滚出雍州城。
从前,那些茶楼酒肆,都在传颂容九的为民之心。
如今,全是谴责容九野心昭彰,不顾百姓死活。
两人走在树荫下,神色从容,并不受流言蜚语影响。
容九见沈丞不说话,抬手拂过他微蹙的眉间:“相公是担心凌帝要跟我们玉石俱焚?”
沈丞眸色轻柔了许多:“他不敢,凌帝恋栈权术,最是怕死,无非就是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我们好过。”
“同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凌帝真是不及父皇万一,那些年,父皇受制于萧太后,处境不比凌帝好多少,可他仁德仁厚,不像凌帝,多疑狠辣,连自己儿子都猜忌。”
“毕竟是抢来的东西,生怕有朝一日,也被别人抢走。”
容九眯眼看着两旁的槐树,忽然问道:“梅姨是不是回来了?”
沈丞点头。
梅护法知道容九不想看见她,所以,只让林伯去给沈丞传信。
“梅姨将凌帝掳到大牢严刑拷打了一番,凌帝受此大辱,为消心头之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容九不怕凌帝报复,就怕凌帝不出手,凌帝一旦出手,她才有借口对付他,否则,师出无名,凌帝借机发难,只会让楚帝和楚洵为难。
一抹凉意在眸心泛起,容九沉沉道:“他不让我好过,我会让他更难过。”
沈丞侧首看她,眸光脉脉:“为夫替你出气。”
容九言笑晏晏:“谢谢相公,被人宠护的感觉真是好。”
沈丞牵着她的手,两人顺着树荫,慢慢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东城门。
远远地,就看见好多人围在城墙下,一个个都仰头看着城墙上,议论纷纷。
容九和沈丞也看见了,只见有个人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站在城墙上,像是要寻死。
三十岁,正当壮年,上有老,下有小,何事如此想不开,竟闹得要寻死?
容九问旁边的一个老者:“老伯,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难掩愤愤然:“都是九公主害的。”
短短数日,百姓对她的怨气,竟如此深重,容九不动声色地问道:“听闻九公主爱民如子,怎么会逼迫百姓去死?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