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只想凭自己的实力,不能走捷径的。”
季严烨也就没再提。
就这么又过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臂。
阮锦惊喜道:“你恢复过来了吗?”
季严烨‘嗯’了一声,过去把灯打开了。
骤然室内明亮起来,阮锦的眼睛受不了,眯了好一阵子睁开后,才看见男人正似笑非笑盯着她。
她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很想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之前黑灯瞎火的,月色又朦朦胧胧,自然什么都察觉不了…
结果现在这么一看,她的形象为啥如此邋遢?!
厚底拖鞋少了一只,她就只能左脚高右脚低的踩在地上,像个傻子似的头发乱糟糟,睡裙的下摆还沾了泥土。
刚刚跑得太急,她没留神被菜地里的镐头给拌了一下,倒也没受伤,只是看着比较惨而已,赤着的那只脚也沾了土…
而那菜地恰好刚浇了水,土都被和面似的搅成了潮湿的泥巴。
彷佛有预感似的,她缓缓地回头…
光洁的地板上有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正好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她的脚下。
内心里有些不愿意承认,她还特意把脚伸过去比对了一下。
…罪证确凿,自己打自己的脸。
阮锦:“…”
阮锦:“对不起,我会马上擦干净!”
原本干净整洁的一个屋子,却被她嚯嚯成了这个德性,她心里自然愧疚。
转身四处打量着正找抹布呢。
季严烨说话了:“先去浴室。”
她还以为抹布在卫生间,就急忙单脚蹦着过去了。
结果干干净净的一个浴室,别说抹布了,连毛巾都没有。
阮锦震惊了:“你平时洗完澡,是像狗一样甩干吗?”
季严烨盯了她一眼,伸手把旁边的隐藏式抽屉打开,取出一条干爽的大浴巾来,顺手搭在她肩膀上。
“你家抹布可真高级。”阮锦由衷感叹。
下一秒才见男人拿下了花洒,试了一下水温之后,他垂眸道:“抬脚。”
抬,抬脚?
阮锦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真实用意。
这人是准备要给她洗脚吗?!
她说话都结巴了:“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就能洗。”
小姑娘的嘴巴太过聒噪,季严烨皱了皱眉,直接把水洒在她脏兮兮的脚丫上:“另一只拖鞋也脱了。”
感觉他的动作就像是在给狗狗洗澡似的…阮锦默默脱了拖鞋。
再一抬头,才发现杜宾正趴在浴室门口瞅她,这狗的眼神还中莫名带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阮锦:“…”
阮锦:“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经常这样给大黑洗澡呀?”
“大黑?”季严烨跟着她的目光往外扫了一眼:“恩格吗?它比你乖。”
阮锦:“…”
花洒里面的水流较热,冲刷在脚背上有点儿痒痒,她又怕季严烨说,想缩脚又不敢,耳尖儿渐渐红了。
季严烨拿着花洒的手掌握紧了些。
小姑娘就连脚丫都是秀气小巧的,这会儿怯生生的缩着,脚趾盖儿蒙上了一层浅粉,脚背上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有种脆弱的娇憨。
他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无法继续下去,抬手把水关了:“自己洗,洗完用浴巾擦干。”
阮锦就乖乖答应了一声,终于松了口气。
裙子上的泥巴并不多,她用湿巾擦了两遍,也就不怎么明显了。
走出来的时候,扫拖一体机已经在默默工作中,把她留下来的脚印擦得干干净净。
…高科技真好。
…
这会儿都晚上十点多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个屋子其实不好…主要是不大纯洁。
阮锦纠结的站在原地,又觉得自己就这样转身走了,很不人道。
毕竟季严烨才刚刚犯过病,他今天的情绪又不稳定,把病人独自一个人丢在黑乎乎的屋子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且而且,人家刚刚还帮她洗过脚!还没追究她踩了满地板脏脚印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能没良心!
自我催眠了一会儿之后,阮锦才下定决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要不我再陪你一小会儿吧,等你睡了我就走。”
话说到这个地步,其实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如果季严烨这会儿干脆利落的拒绝,她也不会勉强,说句晚安就走了。
结果这男人却认真的思索了几秒钟。
措辞非常谨慎的说:“其实我感觉还好。”
阮锦很惊喜:“真的吗?”
季严烨下一句又说:“但你好心想多陪我一会儿,我也不便拒绝。”
阮锦:“…”
你直接拒绝不就行了,搞那么多弯弯绕干啥!
她心里又郁闷又后悔,但也不能收回之前的话。
只好蔫巴巴道:“那我先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啊。”
…
虽然心里不大情愿,但她这个人说话算话。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果然又慢吞吞回来,换了套严严实实的毛绒睡衣,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
季严烨放下手里的书,皱着眉看她一件件把那些东西往桌上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