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亏待’这三个字,可不是单纯嘴上说说的,总要付诸行动不是?
现在两人站上同一阵营,她得‘护着’他点儿。
阮锦也故意放大声音:“老公,一会儿拍婚纱照的时候,我想穿八十八万的那套婚纱,三十万那套我不喜欢…”
她的声音软糯,又很真诚。
“对不起哦,虽然那也是你费心找人设计,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但我觉得太廉价了,怕质量不好…”
凡尔赛句式非常管用,那三个男的终于闭口不言,但眼中满是愤懑。
估计恨不得在脑袋上套个塑料袋,直接蒙着脸跑过来抢钱…
阮锦虽然也很穷,但她感受到了吹牛的快乐,笑眯眯晃晃脑袋。
转头才看见蒋律师和老刘一脸紧张的围过来。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轮椅上男人状态不对,跟之前拍结婚照时的情形一样,他的整个身体又忽然僵硬起来,全靠手臂死死撑在扶手上,才没有歪倒。
应该是缺少日照的原因,他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以至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更加明显,似乎可以透过表面,看到里面那奔涌的血流。
而他的表情又是云淡风轻的。
似乎身体和情绪完全是互不相干的两套系统,又或者是意志力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镇定自若的无视任何肉身的苦痛。
季严烨甚至笑了笑,漫不经心抬抬下巴:“小姑娘。”
阮锦反应慢半拍:“…你在叫我?”
“嗯。”他似乎有些困倦了,微微眯起眼来:“想拍婚纱照吗?”
“老公给你买条一百万的婚纱穿。”
他的嗓音里含着沙砾,语调低沉沉的,直抵耳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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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领证
什么八十万的婚纱,三十万的婚纱,只不过是阮锦信口胡诌的说辞而已。
她觉得不会有人把这句玩笑当真,但季严烨明显又和常人不同。
同样的,她也分不清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从一上午的相处经验来看,他很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么当他懒洋洋表情调侃的时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讲真心话?
一百万的婚纱…怕不是用金线镶边儿的吧。
阮锦对这个也不怎么感兴趣,她的思绪一会儿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这人居然自称‘老公’,然后叫她‘小姑娘’…
这两个称呼兜兜转转在耳边萦绕,她觉得自己的耳尖儿有点儿发热。
于是慢悠悠抬手捏了捏。
就这么懵了一会儿,她抬头时才发现面前早没了人。
…
外头还下着小雨。
阮锦出去的时候,就被倾斜的风雨打湿了衣角。
她很不喜欢这种天气,觉得到处都是黏糊糊很潮湿的,严重影响心情。
发现自己没带伞后,她默默后退了两步,立起脚尖磕了磕鞋子上的雨水。
正发愁呢,转头才看见蒋律师正缩着肩膀站在不远处。
阮锦很高兴:“你没走啊?”
她上下扫了几眼,这位好像也没有带伞,于是瞄上了他身上的那件西服。
如果拿下来遮在头顶的话,估计能支撑着跑到公交站?
蒋律师默默裹紧外衣:“阮小姐,季先生让您去华西路的碧海婚纱摄影工作室。”
阮锦一下没反应过来:“去那儿干嘛?”
蒋律师:“…拍婚纱照,您刚刚不是提到了吗?”
阮锦:“…我那是开玩笑。”
蒋律师:“哦。”
这个‘哦’是啥意思啊?
阮锦挑眉,不明白这蒋律师为什么忽然变佛系了。
但她其实并不排斥去拍这个婚纱照,想明白了季严烨这么做的逻辑之后,她觉得自己这次去其实是在‘帮忙’。
因为人家在还人情。
作为她刚刚替他‘出头’的报答,他就还她一套婚纱照,如此有来有回,十分合理公平,而且价值上也超出很多。
有些人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否则心里会觉得别扭…估计季严烨就是这类人吧?那她还不如配合着帮一下,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啊。
这么想着,阮锦就转头搜寻了一圈:“季严烨呢?”
蒋律师说:“季先生已经先出发了。”
“为啥?”阮锦好奇。
蒋律师声音发涩,继续艰难的充当传话筒:“季先生说,他身体虚弱,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怕您沾染了晦气,所以不适合同车。”
阮锦:“…”
阮锦:“我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
蒋律师面色尴尬:“呵呵。”
阮锦:“…”
估计是雨太大了,把这些人的脑子一个个都淋坏了。
这会儿风雨更大,四处都冷嗖嗖的,她也不愿意多耽搁时间,随意的摆摆手:“那你说吧,我要怎么过去?”
蒋律师指了指身后:“这个您不必担心,刚刚我已经叫了车。”
一个老大爷的声音适时响起,听着还挺中气十足的:“我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啊?我这门一直开着,车里的热乎气儿都被放光了!”
阮锦寻着声音一回头———好家伙,一辆三蹦子正停在雨中,三个轮子压在路面上,发动机发出‘突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