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她今日这副模样,居然还好意思来赴宴。怎么,有自知之明世子爷瞧不上你,便故意想要丢你府上的脸面,给你二姐姐难堪不成?”
沈乾见有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心里叹了口气,她可懒得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淌浑水。
再者孰是孰非旁人也不清楚,反正被人羞辱几句也掉不了二两肉。可要她出去瞧着那些人咄咄逼人的嘴脸,她也不爽得很,总想干掉在她面前装逼的人。
左右都不快活,她转身想换条路走。
没想到身后又传来那人尖锐的声音:“陈七姑娘,瞧,这边不是有池塘吗?快去照照自己的模样吧。”
两道笑声咯咯响起,沈乾却身子一顿。
陈七姑娘?
她眉头轻皱,就听到又响起一道柔弱的,已经略带哭腔声音:“二姐姐,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裙子的。”
“还敢顶嘴!”
先前说话的那女子冷哼一声,“你二姐姐心肠好不同你计较,我可没她那好脾气。像你们这种妾室所生的庶女都是些下贱胚子!整日净想着些肮脏心思,我瞧你就是嫉妒你二姐姐,故意让她出丑!”
陈拂霜瞧着眼前咄咄逼人誓不罢休的两人,双眼一红,看来今日又要受些苦才能让二姐姐满意了。
她不过是家中庶女,主母凶悍手段凌厉,母亲膝下无子又不得父亲宠爱,她们母女二人日子过得清苦。
这次春宴她本也不想来的,可她去年已经及笄,按规矩春宴需得参加,宫里的帖子也是邀了府上所有及笄的姑娘,她不得不来参加。
她真的不是故意弄脏二姐姐的衣裳,她根本就不敢啊。
陈拂霜咬了咬嘴唇,揪着帕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陈家二姑娘身旁站着的那女子又讥笑着道:“瞧你那一脸狐媚子模样,哭什么哭,难不成是觉得我们冤枉了你吗?”
“我……我没有……”
陈拂霜只得任她们嘲讽,等着她们挖苦够了自己便可以找处无人在意的角落呆着那儿等宴会结束。
她不想招惹是非,也不想让娘亲担心。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娇弱的声音:“这儿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她抬头望去,泪眼朦胧中就见一道黄色身影徐徐走来。
陈家二姑娘陈拂雪见来了旁人,连忙收起眼中的嘲讽,语气中含着无奈。
“让姑娘见笑了,我这妹妹性子柔弱,不小心弄脏了我的衣裳,倒自个先哭了起来。”
沈乾瞧着她瞬间变脸的技术,心中倒也赞叹,一番话将自己和友人方才欺负妹妹的事情盖过,又显得是陈拂霜做错事后畏首畏尾,没有贵女风范。
若是寻常沈乾也只会顺着她掠过此事,毕竟事不关己。
但如今这陈拂霜是她要拉拢的人,这笔帐就得算清了。
沈乾想着原剧情里,北燕使者来和亲,大赵自然不会将皇室公主送去苦寒之地联姻,只会从世家大臣中挑选贵女封为公主送去和亲。
而这和亲的女子便是陈拂霜。
那北燕狼主对陈拂霜倒是宠爱有加,女主重生后逃离淮南王世子的过程中就在北燕结识了陈拂霜。
他乡遇故知,后期女主凭着陈拂霜将淮南王世子与北燕狼主牵了线,为男主篡位夺权提供了一大助力。
北燕狼主是马背上厮杀得来的名号,为人也是性情狠辣。能让他宠爱的女子,想来也不会是个庸人。可如今沈乾瞧着这陈拂霜,倒当真只是个普通的深闺庶女,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狼主居然好小白花这口吗?
不过不论如何,关系是要搞好的。沈乾走上前虚弱的咳了咳,劝道:“家丑不可外扬,到底是一门贵女,若是让旁人瞧了笑话丢得是家族的脸面。”
陈家二姑娘笑道:“让姑娘瞧笑话了,我回去定好好教导庶妹。”
听到这话,陈拂霜想起嫡姐和主母的手段,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陈家二姑娘瞧着沈乾谨慎的接着问道:“不知姑娘是……”
还未等她说完,就听到沈乾又瞧着在一旁站着的尖脸姑娘娇弱道。
“我初回帝都,原以为帝都的姑娘都是温柔贤良,善解人意的,我阿娘还让我多同姐姐们玩儿。今日一见倒是大开眼界,姐姐以后还是莫要这般姿态,瞧着比庄上的阿婆还要吓人。”
她一脸的纯良,眼中还有些胆怯,仿佛当真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在好心壮着胆子规劝。
那尖脸姑娘听了这话面色铁青,她冷笑一声朝沈乾道:“想来你是刚入帝都,那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莫要多管,有些话莫要多说,不然在这皇城里被拔了舌头也是活该!”
“大胆!你竟敢在长平郡主面前这般放肆,不想活了吗!”
如意听到这话上前一步呵斥,她家郡主金尊玉贵,便是王爷王妃也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岂能被这种人羞辱。
那尖脸姑娘听到这话面色一僵,顿时慌乱。
她之所以方才敢那般威胁沈乾,是因为她爹爹是刚升迁入帝都不久的兵部侍郎李成,虽然只有三品官职,但也是手握实权,而且备受九千岁重用,寻常里从未有人如此对她说话。
沈乾一直低调,回帝都也没两天,所以并未有多少人知晓她回来,这尖脸姑娘自然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