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裴蘅和秦潋便很是亲近,只可惜,秦潋却是比她还不幸,她上一世受了再多的委屈,可最终,还是享了太后之尊。而秦潋,却被辽东王世子给瞧上了,远嫁辽东,却抵不过辽东王世子的喜新厌旧,秦潋郁郁寡欢几年,还是去了,留下一子,听说是被新的王妃自幼苛责。
上一世,裴蘅做太后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想接了这孩子往京城来,可惜,她还未来得及见到这孩子,便重生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上一世到底有没有顺利入京。
第3章 . 苛责 “奴婢再说句不该说的话,郡主不……
戚贵看着眼前明显有些神游九霄的裴蘅,眼中不免闪过几分诧异,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的郡主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便笑着道:“郡主,奴才还有些差事要办,就先退下了。”
裴蘅浅笑的点点头。
很快,戚贵便退了出去。
宝莘看着桌上才用了一半的银耳莲子羹,缓声道:“郡主,这银耳莲子羹已经冷了,要不奴婢让御膳房那边重做一份。”
裴蘅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没什么胃口。”
宝莘听着,还未来得及再劝,却听裴蘅又道:“瞅着这时辰,父亲也该从东暖阁出来了吧。”
宝莘闻言,眼中满是震惊。
她侍奉郡主身边这么些年,怎能不知郡主和侯爷之间父女情分实属淡漠。
看着宝莘震惊的目光,裴蘅却不由想到上一世,外祖母离世后,外祖母身边的房嬷嬷竟然告诉自己,当年其实是父亲主动求了外祖母把她接到宫里来的,说是他常年征战在外,难免顾及不了后宅,怕她受了委屈。
可入宫有了外祖母的庇佑就不一样了,即便有那么一桩丑事,即便所有人指指点点,他相信,这对于裴蘅来说,会是最好的选择。
裴蘅此刻依旧记得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多么不可置信。
她以为父亲不喜自己,更恨毒了自己,可到头来,其实是她错看了父亲。
她更记得,那日她携小皇帝登基,父亲往她的慈宁宫来,一夜间像是老了许多。
四目相对中,父亲首先打破了眼前的平静,满目的愧疚看着她道:“是父亲无能,若是当初,父亲能拦着你嫁给二皇子,便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了。”
说完,没等她开口,他又道:“只现在也不晚,有为父和世子爷在,定会护你无恙的。”
裴蘅记得自己当时听了这话,哭的像是个孩子。
父亲第一次把她搂在怀里,却是喃喃自语道:“若是当初,世子爷问你可否愿意嫁给他,你点了头,那该有多好。”
裴蘅听着这话,身子猛的一僵。
她以为这只是她和谢钰的秘密,没想到,父亲竟然是知道的。
她和谢钰是五岁那年上元节第一次见到的,她出宫赏花灯,却和谢钰一同被人拐走。
她记得,她和谢钰紧紧被绑在一起,她惊慌失措下,哭的眼泪鼻涕一把,那绑匪怕她引来人,抬脚就要踹她,那个时候,是谢钰一把护住自己的。
等两人被救后,她才知道,谢钰差点儿就死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谢钰和自己有些相似。
她因为母亲的那桩丑事,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更不得母亲喜欢,而谢钰,作为镇国公府过继的嗣子,却是镇国公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上元节那日,就是镇国公夫人谋划除掉谢钰,才暗中买通人的。没想到的是,她顺带也被拐走了。
因为他救过自己,外祖母便很是青睐他,之后便时常往宫里来请安。
很快,两人就慢慢长大了,谢钰先是入宫当了带刀侍卫,之后,又去了密云卫历练,后来,又去了禁军,皇舅舅很是赏识他。
要说他也是个胆大的,借着时常能出入宫廷,暗中没少给自己带吃的玩的东西。
宫里有规矩,出入不能夹私,他却根本没放在心上,要不就是自己亲自给她带了东西来,要不就是让不知哪里来的小太监,偷偷给她送来。
裴蘅自幼就在宫里,如何能不喜欢他送来的小玩意。
可裴蘅却从未想过,自己嫁给他。
因为对于她的婚事,自有外祖母做主。
何况她那会儿还未及笄,小姑娘家生性散漫,又怎么会想到危险已经在等着自己。
等到她被人算计和二皇子有了丑事,谢钰便偷偷溜到她屋里来,问她,可否愿意嫁给他。
当时的她,其实并非没有动容过。
可想到母亲给自己的那一记耳光,她又有何颜面再嫁给他。
甚至,还说了好多伤他心的话。
说什么他不过是镇国公府的嗣子,如何比得上将来继承大统的二表哥。
还说她从未喜欢过他给她带来的小玩意,说她眼皮子没这么浅,不过是没好意思丢掉罢了。
她当时着实厌恶自己,根本无颜面对他,所以才说了这些伤人的话。
谢钰那日是怎么离开的,她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可即便她没看,他也知道他满目的失望和受伤。
她以为他定会恨自己,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父亲一起,选择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