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不算凉快,烈日高高地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之上,在篮球赛之后的几周就有一个羽毛球赛,所以现在体育馆里闷了一群练习羽毛球的学生。里边窗户少,能漏进来的空气少之又少,闷热的天气把人憋到面红耳赤的,男生多一点的地方汗臭味也很严重,有些男生已经热得脱掉了上衣。周围也有女生,女生们在一旁指指点点,诸如不守男德啊身材这么差还污染人眼睛之类的算不上福利还硬炫种种,把一些男生气到撩了拍子脸色不好看地走了。
去体育馆的路算不上远也算不上近,再加上这大热天的,有琅要漂亮,防晒霜不知道涂了几层,又把自己包裹得连孔嘉言都认不出的地步才走出门。她从来都是被人娇惯着长大的,有些习惯不太好,譬如不准时这点,拖拖拉拉的,平日和她约会晚去半个小时那才是正常时间。所以章高旻那会儿高高兴兴地提前了点时间到了约定的地方,想表现出自己的礼貌,结果等半天也不见有琅出现。章高旻气得脸都黑了,他的犬牙摩擦了两下,发出了细微的磨牙声,闭着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憋着气坐在了地上偷偷玩手机,有琅也没有手机,联系都联系不上。章高旻那叫个气,他甚至想是不是有琅故意玩他的,小学生报复手段啊这是,章高旻恶狠狠地想着。
出师不利的有琅刚走到寝室大门口,准备出去的时候,撞上了低着头抱着资料的齐随呈;齐随呈这狗鼻子竟然比孔嘉言的还灵,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是个闷葫芦,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分析了会儿,最后还是转着头出声:“有琅?”
被突然点到名字的有琅回头,拉下了墨镜,她半只眼睛露在外面,她瞄了眼身后的时钟,问:“有事吗?”
“没事,差点没认出来。”
有琅倒是直白:“哦,我站镜子面前都认不出自己,你怎么认出我的。”
如果现在是孔嘉言那张口就来不要脸的给自己贴金的话,要是唐延呢能说出许多让有琅面红耳赤的话来,只不过齐随呈和他俩都不一样,他的言语向来匮乏,特别遇上有琅的时候更容易害羞无措,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命运无常,当然像他们这种顺风顺水的人也容易遇到一点挫折就叫屈;齐随呈一直憋着,那一眼照片的惊艳,少年的喜欢一向潦草,可齐随呈从前从未动过心,但动起来就是天崩地裂死也不放手的性格,是执拗到有点病态的地步了。他曾大放厥词要让有琅喜欢他,可除了在报告厅犹如小丑般的行为之后,他竟然和有琅再没有太多的交集。这对于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特别是猜测到有琅和唐延也许有什么关系之后,这股别扭、自卑自傲燃烧得更加起劲。
齐随呈笑了一下,放在平时,他开心了也不会笑,就是眼神柔和一点,他笑起来就像是阳谷洒落在阴沉的角落中,反而有些焕然一新的感觉。有琅看着他的笑,歪着头说:“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齐随呈无法控制地脸红了,“是、是吗。”
他又担心很快补充道:“我想问你,之后有没有空?”
通过了第一次考试彻底放松了大摆烂的有琅:“有啊。”
“你要和我一块儿玩游戏吗?”齐随呈有点小心地问道,和他平时摆出来的高贵冷艳人设相差相远。
有琅疑惑了一声,“什么游戏?”她有点好奇地问道:“我看你平时都不怎么讲话,最近也没和孔嘉言在一块儿玩,怎么了,你们闹掰了吗。”这点眼力劲儿有琅还是有的,刚来的那段时间她看得清楚,孔嘉言和齐随呈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吃饭打球甚至探讨问题都能见着两人凑在一块儿。但自从篮球赛过后,两人就是互看互嫌的状态。不过这两人都无所谓,有老婆了要兄弟顶个屁用?真男人就是要为老婆插兄弟两刀。只不过现阶段齐随呈进度暂时落后,被孔嘉言的无形之刀砍的内伤深重。
齐随呈说:“原本也没有非常要好,”孔嘉言这个问题被他一句话带过,他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ps4,我宿舍里有,你想玩的话可以来找我。”但说完之后他不免有点懊恼,脸上带了点不易觉察的忐忑,像有琅这样的女孩子看上去不怎么喜欢玩游戏,她应该会更喜欢化妆品和漂亮衣服吧。
齐随呈略显懈怠地抿起唇角。
只是有琅清凌凌的目光落在齐随呈身上,明明她平时就是一副完全不在意别人情绪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不会去留意别人的情绪还是故意无视,只是她现在就像是将齐随呈那些与他不匹配的紧张和丧气都给挖了出来一样,有琅说:“什么表情啊你这是,我都还没说拒绝你一副表白失败的死爸脸是怎么回事?”
133:注意用语。
粗俗有琅:关你屁事,你住海边的管得这么宽。
133:?吃炸药了?
齐随呈一顿,而后眼眸晶亮地看着有琅:“那你这就是答应了对吧?”
有琅哼哼唧唧地就是不愿意把那两个说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又是哪来的傲娇劲儿,“我可没这么说。”这话刚说完,没等到齐随呈三百六十度展现他的喜悦之情,有琅就说:“我先去体育馆了。”有琅看了眼手表,顿时有点心虚,好像已经迟到了很久了,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又理直气壮起来,方正鸽的是章高旻那个家伙。谁叫他之前摆臭脸故意耍帅给她看啊。
齐随呈问:“有人约你?”以有琅的性格怎么看都不是会自己去体育馆的人,更不要说是这种天气下。
“嗯,你也认识的,章高旻。”
齐随呈的下颌突然收紧,他抬了一下下巴,发出一声嗯声,突发地有些危机感,他向来会拿捏情绪,章高旻这个这个畜生果然是表面装作一副不屑的模样,背后却暗戳戳地搞约会,谁看了不说一声心机*啊,齐随呈俊秀的面容浮起一抹淡笑,他放低音量,柔和得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我可以一起去吗?”
“随便你啊。”
然后,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昏昏欲睡却还要厚着脸皮占着茅坑不拉屎出了一身热汗把他的香水全部吃掉变成臭男人的章高旻眼睁睁地看着有琅带着那个拽的和二百五一样的死面瘫进来了。
他妈的还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还以为这俩是一对呢。
章高旻: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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