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是如此,宁臻的反应始终在他的预料和可控范围内,甚至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貌似做得过了,宁臻那儿依然是正面反馈。
时间长了,江君惟彻底放下心来,只当宁臻是个恋爱脑的傻白甜,还暗自骄傲过他的魅力让对方的双商动不动就下线。
在这样的前提下,可想而知宁臻说的在江君惟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难道是有人多嘴点醒了她?
不,不可能,宁臻身边又不是没有不喜欢他的人比如她的哥哥宁致她要是听得进旁人的劝,早五百年就没他什么事了。
既然不是别人教的,那么只剩下一种江君惟最抗拒的解释宁臻一早就知道他在试图pua她,却隐忍不发到现在。
江君惟的后背先是涌过一阵凉意,随后就被深深的耻辱感所取代了。过去的宁臻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他在那儿卖弄心机,用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试图驯服她?
她每次给出教科书级别的回应时,心里是不是都在鄙视他的无耻手段?他在洋洋自得孤芳自赏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在不远的地方嘲笑他的愚蠢和自负?
光是想到这些可能性,江君惟就已经恨得无地自容,仿佛是被剥去了全部衣裳,在朗朗青天下任人肆意评论。
第110章 已修
重来一次, 江君惟没料到自己依旧搞不懂宁臻的脑回路。
按照他的推测,宁臻显然早就清楚他在玩什么,但她非但没有直接摊牌, 甚至还好心地配合他把戏唱下去,为什么?
江君惟的思考陷入了僵局,将心比心,他自是怎么都猜不到宁臻把这些都当成了情趣, 绞尽脑汁后只能得出对方大概就是贪玩, 把整场女追男都看作是一场游戏。
这个结论同样令他很受伤, 本以为宁臻对自己情根深种, 谁知到头来却发现对方根本没那么上心
他不禁想起上辈子她对言清书纠缠不休的五年, 只是做戏的话压根维持不了那么久吧?对自己不就是才一年就厌倦了吗?
可见宁臻对言清书是真爱难道他终究比不过后者?
不, 他不能长他人志气, 灭自己威风, 是时候把视线从言清书这个心魔身上移开了, 江君惟暗暗告诫自己,上辈子最后成功的又不是言清书,他完全没必要什么都和对方攀比。
认认真真搞定宁臻, 把宁氏收归己有才是他眼下最需要操心的事。
宁臻,其实你误会我了。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在开启一段新恋情前总会瞻前顾后、深思熟虑许久, 因为一旦开始我就会抱着有始有终的态度全力以赴。可能从某些角度看来这是优柔寡断,甚至算是欲擒故纵, 但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想过吊着你不放,我只是对我们的将来顾虑太多,所以才一直没有正面答应你
江君惟的口气可谓是掏心掏肺了, 神色也是极度认真,不见一丝玩笑和心虚。
宁臻不得不承认,他解释得挺在理,换作过去的她,十有八九要买账。可惜错过了时机,现在的她再听这些话,只觉得腻味。
好,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江君惟心里没底,一边觑着她的脸色,一边如释重负地说道:那太好了,谢谢你相信我,宁臻,我就知道只有你能理解我。
宁臻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她听出江君惟话术里的小心机,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开口怼回去。
算了,过了今晚以后再见估计就难了,到底是曾经的心上人,她也不想闹得俩人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不说那么多了,我现在是真得走了。宁臻打定主意速战速决,不愿再花多余的精力跟对方瞎扯。
江君惟下意识就想拦住她,可张开嘴才发现自己连个留下她的正当理由都编不出来。
该问的他都问了,该解释该表白的也都说清了;宁臻那边,愿意回答的都答了,其它不想说的他就是再问上十遍也没用。
看起来他们仿佛把一切都谈明白了,但其实俩人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到了这个份上,江君惟再也不敢像来之前那样托大,觉得自己只要开口,搞定宁臻就是分分钟的事。现在的他在宁臻接二连三丢出的巨大刺激下,已经不敢再抱有过高的幻想。
他不求她马上接受自己,只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可显然宁臻对此并不乐意,要么装傻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要么就再三重复自己心有所属来间接拒绝。
江君惟方才悲哀地意识到这个他以为再简单不过的要求竟然成了奢望,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宁臻,不明白她怎么就能突然对自己残忍至斯。
宁臻见他眼神涣散,似乎在盯着自己,又似乎在透过空气发呆,心中百味陈杂,却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拿好东西离开包厢。
她能感觉到江君惟的视线在随着自己移动,但直到她彻底脱离包厢的可视范围,他也不曾出声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