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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昭灵拉着走,太子笑道:“莫急,没人跟你抢。”
    他们来到大草屋前,太子叫来看管奴人的士兵,命令将昨夜与野牛互博的那名越人奴隶带出来。
    没多久,士兵押着一名负伤的越人少年出来。
    这是个衣衫褴褛,面带病容的瘦高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剑眉星目,长得还挺俊。
    突然被士兵从大草屋里押出来,带到融国太子面前,要是其他奴人,早就吓得伏地不起,瑟瑟发抖。
    他倒好,面无惧色,从容淡定站着,还能暗地里打量这些尊贵来者。
    看第一眼,太子直觉这名越人奴隶眼熟,看第二眼,已经确认。
    太子面色顿时凝重,回头对昭灵说:“这人不行,你另挑一个。”
    “为何不行,我就要他!”昭灵急了,脱口而出。
    为何不行?
    此刻,太子还真不便说。
    “兄长,我把他命救下,他就该归我所有!我不要其他人,我就要他。”昭灵此时一门心思只想将人带走,要是在平时,他会有所察觉,进而悄声询问兄长缘由。
    见弟弟反应如此激烈,再想到这名越奴很可能就是弟弟幼年梦中遇见的男孩,太子直觉是份孽缘。
    “兄长。”昭灵扯动太子袖子,语气带着恳求。
    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是真得很想带走这名越奴。
    太子最看不得亲弟弟可怜巴巴的模样,眉头一皱,指着越人奴隶,对身边的侍卫下令:“把人带上。”
    越潜听得懂融语,心中大为震惊,太子的侍卫执住他双臂时,他明显有反抗的意图,被硬生生压制住。
    看向那名救助过自己,且硬要将自己带走的王族少年,越潜心头只觉得一阵烦乱。
    “快走,还杵着做什么!”侍卫态度粗鲁,大力推越潜。
    越潜站着不动,他朝大草屋的门口望去,樊鱼就站在那儿,慌张不安的躲在木柱后头,偷偷观察,不敢过来。
    昭瑞见越奴不听话,提议:“他是越人,听不懂我们的话,你拿鞭子抽他,他就知道要走。”
    “不许打。”昭灵当即制止,表情不悦。
    太子冷不丁道:“他听得懂。”
    太子既然认出这人正是几年前,偷偷用竹笼捕鼠的云越国国君之子,也记得当时他会说融语。
    昭灵听兄长这么说,心头顿时一热,他走到越潜跟前,问他:“你唤什么名字?”
    越潜本打算装作不懂融语,装聋作哑,让这名王族少年因言语不通打消带走他的念头,眼下再装不下去,融国太子的记性真好。
    越潜不答。
    “你唤什么名字?”昭灵再次询问,他的音色清亮而温和,饱含情感。
    他那双眼睛很清澈,像鸟儿的眼睛,他的模样似曾相识,仿佛是个故人,真是荒谬。
    越潜仍是不回答,他不仅不回答,也不理会人。
    一个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奴隶。
    太子对侍卫使眼色,冷冷道:“就是匹需要鞭策的劣马。”
    两名侍卫本就执住越潜,立即将他往地上猛按,要他下跪,见越潜态度强硬,死活不跪,两名侍卫使出更大的力气,硬生生将人按下。
    越潜昨日受到重创,人比较虚弱,而侍卫强健,一身蛮力,越潜抗争不过,被按跪在昭灵面前。
    昭灵对上越潜冷冰的眼神,那眼神冷锐似刀,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人,已经不是幼年记忆中那个会救治伤鸟的男孩,那个因鸟儿不愿意被囚禁,就将鸟儿从笼中放飞的男孩。
    我……是……
    你不认得我了吗?
    昭灵如鲠在喉,神色黯然。
    他当然不认得,他认识的是只鸟,不是人。
    樊鱼见越潜被按跪在地上,跪在融国王族面前,他紧张又害怕,浑身直哆嗦。本来樊鱼认得昨日救助越潜的王族少年在场,猜测肯定不是要将人拉去杀掉,或者抓去严刑拷打,肯定是好事,此时他不确定了。
    再兼之樊鱼不懂融语,根本不知道这帮融国王族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干什么,心急如焚。
    “阿灵,此奴桀骜难驯,你可得想好了。”太子有意提醒弟弟,这人确实不合适。
    昭灵不改心意,毅然道:“兄长,我只要他。”
    他不去看这名越人奴隶是什么反应,他不会将这人留在苑囿里为奴。
    闻声越潜奋力挣扎,他想挣脱侍卫的束缚,想站起身,而侍卫自然是不肯放手,越潜声音沙哑:“放手。”
    他说的是融语。
    昭灵心中一阵狂喜,对侍卫命令:“松开他!”
    越潜没了束缚,站起身,他朝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樊鱼喊道:“他们要带我出苑囿,你跟常父说,他们赏识我,把我带走了。”
    这一段话,越潜说的是云越语,这帮融国王族听不懂。
    此时的越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就这么被带走,不能让常父为他担惊受怕。
    樊鱼意识到离别在即,泪流满面,一时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勇气,从木柱后头走出来,对越潜喊道:“你放心跟他们走,常父有我照顾!”
    越潜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
    昭瑞纳闷,问左右:“他说什么?”
    昭灵嚅嗫:“是云越语,像似在和同伴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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