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却是不听,她只要一想到方才那男人一言不发甩手就走的模样,心就很慌,连脸上的伤都没有管,没有上药,就是希望侯爷能出来心中对她还有怜惜,出来看她一眼。
正在她准备继续叫唤之时,那侍从转头愣了一瞬,道:“见过夫人。”
白姨娘顿时转身怒目而视!已经有些红肿的脸顿时更显难看:“你是来看我笑话来的?!”
江晚虞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看来那几巴掌确是打的轻了,少了,还教不会你好好对着主人家说话?”说完也不再看她那愤怒的紫红的脸,转头道:“开门,我要见侯爷。”
“这......”侍从刚有些犹疑不定就听得屋内声音响起:“让她进来!”
“是,”那侍从立刻就道:“夫人,您请。”
初柳忙跟着也要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道:“侯爷只说让夫人进去。”
她顿时就急了,“夫人!”
“没事,你就在外面呆着。”
初柳闻言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只是心情却是复杂又不安。
白姨娘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的进去,面色却是越发的扭曲了,将那刚转过头来的侍从吓了一大跳!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眼见人终于走了不在喊叫了,那侍从似松了口气似的,方才白姨娘那眼神那脸色看着还真是有些可怖。
天色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正厅内,门窗紧闭,屋里点着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晃动摇曳着,明暗不定。
江晚虞看着坐在上首,面色依旧有些难看的男人,拿出了袖中的纸张,展开朝向他,面色平静道:“侯爷,麻烦签个字吧。”
靖宁侯难看的脸色一愣,直到看清她手中拿的东西,才猛的站起身:“和离书?!”
“侯爷看的不错,”江晚虞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道:“麻烦侯爷签个字或者盖个章。”
“江晚虞!你疯了?!”靖宁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想要和离?!面色难看道:“我堂堂靖宁侯府绝不会有和离的先例!你想都不用想!”
和离,一般只有在是男人犯了错的情况下,才会同意和离,嫁妆还要尽数归还给女方,所以历来和离之事才少之又少,大半都是一纸休书断绝的婚姻关系,过错方在女方,不堪为妇。
当然,也有那绝少数的,是真的双方和平和离的。
江晚虞看着他,突然笑了笑,道:“侯爷可想清楚了?”
靖宁侯面色不耐,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江晚虞笑道:“其实,方才在外面妾身还忘了说一点,那日雨过天晴之后,妾身回来时一时走的急了,倒是没想到会走错了路,误入了一片有些荒凉的石林......”
靖宁侯心头猛的一跳!死死的盯着她,压低了声音道:“那又如何?”
......
不知为何,今夜的风格外的有些大,吹的承华殿外的竹林簌簌作响。
又轻又稳的脚步进了承华殿内殿,看着那一手持书卷端坐在塌上的人,徐海压低的嗓子,轻声道:“陛下,靖宁侯夫人写了和离书去找靖宁侯了。”
沈渊眼眸骤深,持着书卷的书不自觉收紧,没有问是怎么回事,而是沉了嗓音,道:“让人护好她。”
“是,”徐海说着还是又道了句:“您放心,有您送出去的那些东西,就是借的是静妃娘娘的手,想必那靖宁侯府也不敢随意拿捏侯夫人的。”
沈渊漆黑的眼中似平静又似汹涌,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徐海见状也不敢再说话,忙退了下去吩咐事情。
沈渊起身一步一步行至窗前,双眸定定的看着天空中莹白的月光。
若哪天你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人后......还会对我......如此吗?
......
“你那日都看见了?”被当面说破以后,靖宁侯的脸色反而奇异的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眼她手中拿着的那张纸,抬眼看她,“所以呢?你想去告诉谁?”
江晚虞一双杏眼弯了弯,道:“侯爷误会了,毕竟你我现在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体的,妾身自然不会告诉别人,只是,”她突然眯了眯眼,道:“妾身现在就想要侯爷的一纸和离书,就是不知侯爷肯不肯给了?”
靖宁侯脸色铁青:“你威胁我?”
“妾身不敢,只是妾身实在是过腻了这一家子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妾身现在就想以后孤老一生,还望侯爷成全。”
靖宁侯死死看着她,道:“那,若是我不成全呢。”
江晚虞笑了笑,“那妾身就只好明日去给静妃娘娘谢恩之时,去诉一诉苦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侯爷知道的,妾身可没有什么顾忌的人。”这一刻她几乎要感谢原主了,因为性格原因,不仅与娘家关系十分一般,就连江南云家外祖家,原主也因为不怎么看得上商人的身份而对外祖家的人不假辞色。
靖宁侯顿时堵的胸口一阵起伏,半晌才道:“你就这么想要和离?!”
“是!”江晚虞不想再啰嗦了,上前两步直接将和离书拍在案桌上,道:“侯爷是签还是不签?”
“好,”靖宁侯咬牙脸色难看道:“但你就准备拿了和离书立刻就走不成?中秋晚宴就在五日后,这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扰了陛下与太后娘娘的兴致,你觉得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