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摇摇晃晃的了将人扶着往楼梯口走去。
沈渊看的皱眉。
“砰”的一声闷响,纤细的小腿撞到雕刻精美的扶手柱上。
“嗯~疼......”江晚虞细眉微蹙无意识轻哼,软糯的调子拖得人心底发软。
初柳还没说话,那年轻侍女就吓得脸色发白,“陛……主子恕罪!”要不是手上还扶着人,恐怕早就跪下去了。
沈渊皱眉,沉声道:“丁盈。”
“主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的有些暗哑的声音。
“送她下去。”
“是。”说着,一身暗色窄袖紧身束腰长袍,脸色有些微微苍白,像是常年没怎么见过阳光的女子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江晚虞的身后,随手在初柳的手腕上一点,初柳不由自主的就松了手。
丁盈一把扛起了方才让初柳两人步履艰难的江晚虞,身上如若无物的快速下了楼,直奔楼下东暖阁而去,等初柳回过神之时就见人都只剩个背影了,都来不及问那是什么人就急忙追了下去。
等快步跟着人进了房间,发现屋内就只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夫人一人,也顾不上想那人这么会儿功夫这么就不见了的事,忙上前查看自家夫人。
“陛下,您再吃些?可要让奴才让膳房再重新上些热乎的来?”徐生看着自家陛下才只用几口,鼓起勇气道。
“不用。”沈渊看了一眼那盅梅花鹿筋汤,喉中仿佛还残余着些那丝丝浓香味,却意外的难得没有恶心反胃的感受。
只是想着方才她出格又放肆的言语,眉宇皱了皱,没有再动那汤,反而将其它那些她动筷次数最多的那两盘菜多夹了几筷,便也放下了。
徐生成为御前大太监徐海唯一的干儿子,自是心细如发观察入微的,更不用说,圣上也丝毫不曾掩饰什么。
只是......陛下难不成对那靖宁侯夫人真的......他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是一杯烈酒,虽后劲有些大,但在胃部被顶的难受的时候,江晚虞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缓缓醒了,只是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晕沉沉的。
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些,与此同时,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说的一些乱七八糟好像还崩了她人设身份的话来......
初柳见她醒了,连忙道:“夫人,您好些了吗?”
“嗯...”江晚虞有些要死不活的,胡乱捂着自己的脸,实在是太丢人了!!她都对人家说了什么?!
还劝人家一大男人多喝鹿筋汤补肾!
......她不想见人了。
初柳见她将脸都搓红了,忙道:“夫人?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奴婢立刻去......”
“没事!”江晚虞立刻放下了双手,露出了自己无地自容的脸,强行稳了稳,道:“我没事,就是,你上去告诉恭,恭王殿下,就说我好些了,就是,就是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急着回去处理,就不再上去打扰了,再替我谢谢恭王殿下。”说罢又像是才想起什么来,忙道:“对了,我们的衣服......”
初柳忙道:“夫人,在这里,刚刚已经送过来了。”
江晚虞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放晴了,才放下心来。
不多时,初柳就换好了衣物,随着那婢女上了楼,见了恭王行了礼,就按照自家夫人说的话有些磕磕绊绊的说了一遍。
沈渊眼神微动,颔了颔首,没有说话。
初柳直到扶着自家主子出了殿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两人走出了些距离,她才忍不住低声道:“这恭王殿下的气势有些可怕。”
江晚虞听着她说话,脑子里却全都是她对那人说的那些近乎轻薄.调戏的话,顿时尴尬的恨不得钻地里去,只顾着闷头往前走,没有应声。
那淡青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隐入林中再看不见,沈渊才缓缓抬起了酒杯。
徐生恭敬禀道:“禀陛下,黎大人求见。”
沈渊沉声道:“传。”
“是。”
不过片刻,又稳又轻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深紫色袍服的黎庭单膝跪地,道:“微臣,叩见陛下。”
沈渊让他起了身,敛目沉声道:“动向如何?”
“回陛下,......”黎庭快速简洁的说完便恭敬站在一侧等候指令。
“秋猕么......还真是个不错的日子。”沈渊轻声呢喃,幽深如暗渊的眸子让人看不清究竟在想什么。
“陛下,庞统领在外求见。”
沈渊一颔首,立刻便有小太监下了楼。
一身轻甲腰配长剑的壮汉上楼恭敬行礼,道:“禀陛下,方才清晖亭外有一婢女行踪有些鬼祟,卑职便将她抓来问话,得知她乃是靖宁侯府的下人,说是院中出了点事,特意请靖宁侯夫人回去的。”
“只是属下看她言辞闪烁,怕是心中有鬼,这才前来禀报。”
黎庭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沈渊眉宇微凝,指尖敲了敲桌面,半晌才道:“你不用插手此事,当做无事发生就可。”
庞统领没有犹疑,立刻领命而去。
黎庭躬身道:“微臣也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