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柳忙四处张望,眼尖的在一片绿色掩映当中看见了亭尖,忙道:“夫人!夫人!前面有个亭子!”
“啪嗒啪嗒啪嗒......”
初柳刚进了亭子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着急忙慌的看向自家夫人,道:“夫人,你怎么样?都湿了,这可怎么办,不及时换下衣裳患上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江晚虞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抬头便听见这小丫头噼里啪啦的一顿话,只是话里却都是担忧,不禁心中一暖。
她看了看天,有些无奈道:“谁也料不到这天气说变就变,先别急,这雨应该不会很久。”只是她虽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就算只是个感冒发烧在普通不过的病症,在这里也不是好玩儿的。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意外的听着竹帘半掩的亭子里竟然传出几声轻微的咳嗽之声,顿时转身看了过去。
初柳更是惊道:“谁?!”
江晚虞转身便看清了那坐在亭中的人,那人自然也看见了她,只是不过看了她一眼就敛下了目光,微垂着眼。
只见亭中石桌之后端坐了一人,一身玄色衣袍,身上却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装饰纹样,简单到了极致,与他身后骤然暗沉下来的青山仿佛融为一体。
江晚虞自认见过的俊美男人也不少,就说那些娱乐圈的男明星容貌就让绝大部分人望尘莫及,但这男人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了!
她仔细看了他一眼,这人身上看着干干净净的,看着就不像是同她们一样是避雨来的,这样的话,倒是她们打扰到了人家。
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应该是原主也不认识的人,便开口道:“这位......不知如何称呼?”
听着她询问的话,端坐在石桌前的人缓缓抬眼,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沈。”
“......沈,大人?”江晚虞见他惜字如金的模样,只能自己猜测了,这人看着虽然看着年轻,但整个人却透着沉稳,看着不像是哪家公子哥儿。
沈渊没有看她,只是那轻轻敲击在石桌上的指尖突然顿住。
江晚虞觉得自己只眨了眨眼的功夫,就被当头盖下一件衣袍,顿时黑暗中一阵陌生好闻的冷冽中带着淡淡的药草香袭来,她下意识拉下了盖在头上的衣袍,余光立刻就瞄见了身后侧一个高大身影走来,立刻便将身上的玄色外袍给拢了拢。
这才转头看向她身后侧的高大身影。
只见那人一身深紫色袍服,身姿挺拔,腰束革带,配腰刀,面色凌厉沉凝,只单单看着就让人畏惧三分。
这是......监察卫黎指挥使?
他怎么会来这儿?不对,她能在这儿,人家自然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黎庭虽然在接到陛下的眼神后,没有说话,但心里却也是难掩震动的。
陛下何时是会将自己的衣物给其他女子用的人?
黎庭看着已经转头看向他的女人,眸色微凝......靖宁侯夫人?
江晚虞细白的手指攥着身上掩着的玄色衣袍,顿了瞬,还是嘴角扬了扬,微福了一礼,道:“见过黎大人,黎大人也是来避雨的?”
黎庭微讶,看着她的神情,这靖宁侯夫人竟不怕他?
他随即颔首:“靖宁侯夫人。”打了声招呼,便也没在出声,侧立在一旁闭目养神了起来。似乎并没有看见她身上那明显不合时宜的玄色衣袍。
江晚虞攥了攥手中顺滑的衣料,看着那从容不迫饮着酒的男人,想了想她还是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谢沈大人好意,免了我受风寒之苦。”
黎庭闭着的眼微微震动,却始终没有睁开。
沈渊捏着酒杯的手指微顿了顿,抬起眼睑就看着她一身狼狈,身上胡乱披裹着他的衣袍的模样,微蹙了眉宇。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方才为何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只是,想着她方才那般模样会被别人看见,心中便有些不悦。
他神色平静,“侯夫人不必多礼。”
江晚虞道了谢后,亭中便再次安静了下来,这浩渺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风声雨声,沉寂的气氛让处在陌生氛围里又仪容不整的她略微有些尴尬。
只是幸好让她尴尬的时间不长,雨声很快便小了起来,黎庭骤然睁眼,朝着亭中两人点了点头,沉声道:“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江晚虞看着她的背影,道:“黎大人慢走。”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才从亭后的青石小道上撑着伞出现,只是眼神免不了在那易了主的玄色外袍上多看了几眼。
沈渊瞥了他一眼,徐生立刻就收了眼神,小快步走了进来,收了伞,先看了眼自家陛下,这才转头恭敬道:“您是靖宁侯夫人吧?可是不小心淋湿了衣衫,可要随奴才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可别到时患上风寒了,那可就要遭罪了。”
江晚虞看着他,感觉有点眼熟,不禁询问:“小公公是?”
徐生脸色不变的笑了笑,道:“回侯夫人,奴才就是伺候贵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