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再三谢过,并邀请和静县衙众人明日前往顾府观礼。
此次顾青云历难归来,顾员外要正式传位给他,顾青云将是以后顾家名正言顺的掌舵人。
韦京翰自然是欣然应下。
第二日,除了留守巡值之人,和静县县衙诸人前往顾家观礼。
殊不知这次不仅是顾青云新任顾家家主的典礼,也是顾青云重新八抬大轿迎娶周英过门的婚礼。整个和静县都轰动了,后续传往其他州县,成了当时大成的一大奇谈。
迎亲礼上,顾青云骑着高头大马,胸戴红花,满脸喜气的地对两旁不请自来的街坊乡亲拱手示意,跟随小厮也不吝啬发放喜钱,惹得和静县的姑娘小媳妇羡慕不已,道路两旁不时传来欢呼之声。
顾家庆典之中,韦京翰收到京城八百里加急密报,燕王心腹庄迪率军前往京城求和,如今驻扎在京城之外三十里地。皇帝听了亲燕王派大臣的汇报打算开城迎接,而保皇派大臣怕其中有诈,誓死不同意打开城门。如今两边相持不下,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韦京翰得到消息,略一思索便理通其中关节。
庄迪带着十万大军前来求和,说是表明诚意,这说法也通;保皇派大臣说他心怀叵测,意图逼宫,这也能理解。韦京翰觉得这事倒也好办,让庄迪只身进宫表明求和诚意,十万大军留驻城郊,双方都安心。
只是他一县父母官,受顾青云之邀,代表的是官府立场,是朝廷对顾家赠马功勋的表彰,不便离席,便让楚霄云回县衙代笔,回禀京城。
楚霄云领命,与俞鹤离开顾家典礼,返回县衙。为了赶时间,他们没走大路,而是从百姓居住的胡同里穿插而过。在转过两条巷子时,看到前面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有些眼熟。
“前面那个背影好像是签押处的人,他们怎么也有人提前离场了?签押处今儿有急事吗?”楚霄云问。
俞鹤早上才去过签押处,将殓房的记录归档。他对今日签押处的情况很了解:“签押处今日是曾书吏值守,我去时他还在说最近签押处无事可干,人都要闲出毛病来了。”
说起曾书吏,俞鹤是有点歉疚的,当初他撕掉白水村的卷宗,连累过人家。后来上门致歉,曾书吏倒也没为难他,两人还聊得不错。
闲聊着俞鹤又问:“你怎么确定就是签押处的人?”
楚霄云道:“签押处的吏服我还能不认得?看他走得急匆匆的,我还以为最近签押处很忙呢。”
俞鹤道:“那我们紧走两步,追上去问问,还能一起回衙门。”
楚霄云道:“也好。”
两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谁知那人早就失去了踪影。
“啧,走的这么快。”楚霄云叹道。
俞鹤笑道:“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
“你不是说签押处闲得长毛吗?”楚霄云打趣。
“那也没准突然有事呢,像咱们这样。”吃衙门饭的,还不是随叫随到。俞鹤笑道,“你要是着急,我知道还有更近的路。”
“还有哪里可以走?”楚霄云问。
“太和街。”俞鹤道,“这边转过去两个拐就是太和街。太和街有一边连着直通县衙的路。只是前任县丞在的时候,为了谋取私利,堵了那条街和县衙之间的通道,所以现在没人往那里走。我们要想过去,可能要从人家院墙上借道。”
“这好像还挺刺激的。”楚霄云道,“那就走太和街,到时候跟街坊借借路。”
两人在巷子里转了两个拐,就到了太和街。谁知一出巷子却跟一个匆匆而过的人撞了满怀。
“郑签押?”楚霄云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霄云突然想起此前在巷子里见到的签押处书吏莫非是郑兴?
郑兴看到突然冒出的人好似也下了一跳,看到是楚霄云和俞鹤转而笑了:“原来是楚捕头和俞仵作。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楚霄云道:“我们回衙门。”
“衙门有急事?”郑兴好像颇有兴趣。
“是。”楚霄云道,“签押处也有急事吗?我们正好可以同行。”
“啊,我呀,不是。”郑兴忙道,“我是家人托人送信去衙门,又找去顾家,说病得厉害。我早上走的时候都还好,没想到一下子这么严重了。主薄大人让我回来看看。”
“原来如此,郑兄切莫担忧。会好起来的。”楚霄云道,“你家在哪,要不我们帮忙去请下大夫?”
“哦,不了不了,多谢楚兄盛情。”郑兴连连摆手,“衙门有公务,你们还是公事要紧,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请个大夫就回去。”
“那好,我们有公务在身,也不打扰你照顾家人。”楚霄云道,“郑兄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楚霄云刚穿过来不久,带着苏文到衙门更换契约就认识了郑兴,还与他交谈不错,他一直把郑兴当好兄弟。不在公门时,除了开口时的礼仪,后面谈话也没有郑签押来楚捕头去的那么客气。
告别郑兴,两人往县衙方向走去,走了两步楚霄云不由嘀咕:“咦,我怎么记得郑签押好像说过他现在并无家室。”
俞鹤听得一懵:“他也没说是谁病了,也许是他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