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见季茗笙看着顾涔观身上的石榴裙,以为是太孙不喜欢,连忙解释说大婚头一天穿红艳一些好,吉利。
季茗笙应了一声,心底想这是吉利的问题吗,这是顾涔观穿女装真的很怪很怪。
在东宫看了一会顾涔观那个打扮,季茗笙好不容易接受之后,又带着他去见太子妃,心里祈祷太子妃千万不要发现端倪。
到时候怕是太子妃要直接晕过去,自家儿子娶了个男人回来,实在是天大的打击。
要是知道她家儿子还被这个女装男人睡了,怕是更要晕过去。
好在带着人一见太子妃,太子妃只夸了一句淮安侯府一家子都是高个子,连姑娘也是这般高。
又说这张脸与淮安侯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来给了顾涔观,还要他以后多来她这儿坐坐。
每一句话都听得季茗笙浑身冒冷汗,生怕太子妃来一句太孙妃跟顾涔观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茗笙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熬到太子妃放人,又开始害怕皇后察觉不对来。
皇后可没有太子妃好糊弄,季茗笙这个奶奶瞧着和蔼可亲,实际上那威严劲儿跟皇上是一模一样。
眼睛一瞪,满屋子没有一个妃嫔宫女敢说话,站在那两股战战生怕被皇后揪出从前的什么错处。
好在见皇后的过程十分顺利,甚至今天的皇后十分和蔼,比平时面对季茗笙的时候还要和蔼,看顾涔观那眼神让季茗笙都嫉妒。
但很快季茗笙就不嫉妒了,因为皇后让他们努努力,好让她早日抱重孙。
季茗笙心说这不是努努力就行的,顾涔观是个男人,不能生。
而且,被日是您孙子,不是您孙媳妇。
季茗笙这样带着顾涔观走了一圈之后筋疲力尽,一时不孝地庆幸太奶奶不在人世,否则还得在太奶奶那里担惊受怕一回。
要知道,从前他总听太子说太奶奶是如何火眼金睛,看什么都十分准。
如果太奶奶在,一定能看出顾涔观是个男的。
季茗笙叹了口气,带着人回了东宫,关上门打算跟顾涔观谈谈。
结果谈着谈着二人谈到了床上去,等到午膳时间都过了他们才彻底消停下来,季茗笙的嗓子都哑了也没从顾涔观那儿谈出什么东西。
比如这事怎么解决啊,万一瞒不下去了,到时候淮安侯府怎么办,到时候得想个办法保住他之类的事情,一个都没问出结果来。
季茗笙趴在床上腰疼屁股疼的时候已经不想理会顾涔观了,但让他因为这个跟对方生气其实也有些不讲道理,平心而论他也是有爽到的。
就是因为有爽到,他骂对方只知道这破事的时候才十分没有底气,其实自己也是喜欢的。
不过,季茗笙的烦恼,显然不只是顾涔观与自己太不节制这个问题。
当夜他们又来了一次之后,隔日外边便开始传言太孙妃简直就是妖妃,勾得太孙只知道床笫之欢。
季茗笙知道这个传言还算晚,头一个知道的人是太子妃,后来传开了皇后也知道了。好在皇后觉得这般对孙儿声誉实在不好,一边乐得仿佛已经抱上重孙,一边让宫人不许再嚼舌根。
但皇后这边明显防得不怎么样,民间很快就知道了,没两天大臣们也知道了,连淮安侯府都知道了。
淮安侯夫人知道这事的时候脸色古怪,想着自家提剑能一打十的女儿真的跟传言中勾得太孙下不得床的太孙妃是同一个人吗?
难道不应该是太孙被她家女儿打得下不去床吗?
要知道太孙看起来病怏怏的,根本就受不住顾映秋一拳。
季茗笙知道的十分晚,大抵是因为大臣们都只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而宫人们又不敢跟他开玩笑。
只有姜世杰,他好几日不见季茗笙,朝堂上头一回见到他立马冷哼一声,仿佛刚重生那会二人不对付的时候一般。
“我又做什么让阁老不满了?”季茗笙不解,看了姜世杰好一会,问出这话。
“那般风流,也不知道一个太孙应该将心思放在什么上边。”姜世杰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不知道的还以为季茗笙抢了他老婆。
季茗笙懒得跟他多说,转头只管与众臣讨论政事,没管姜世杰说什么。
成亲加上刚成亲几日没处理政务,积压下来许多皇上挑好的折子没看,季茗笙瞧着这些奏折本就头疼,回去看见顾涔观一身水红色襦裙在那吃点心品茶,更是觉得心头有那么一团火直冒。
从前顾涔观没辞官的时候还能一起上朝一起处理政务,这会子对方辞官来当太孙妃了,日子过得可是滋润,一下子衬托得他更累了。
但是季茗笙喜欢顾涔观,自是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去跟对方说什么气话,只是吃饭的时候觉得有些吃不下罢了。
“不会是有喜了吧?”顾涔观今日正好翻看了一遍民间黑市偷偷买来的太孙和他的话本,里边的太孙就是怀孕了,他便顺嘴问了一句。
没想这话却是惹得季茗笙反应极大地瞪他一眼,咬着牙就要张嘴骂他。
顾涔观瞧着他的模样,眉头一皱,只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