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瑞安·珀西。”温莱坐得端庄,刚染完色的铂金色长发还带着水汽,松散地垂落腰间。她微笑着纠正完父亲的称呼,语气平和地解释,“以前家里举办宴会,他随同珀西伯爵前来,和您见过面。”
费尔曼毫无印象。
他只记得,珀西家族闹过一起重大凶杀案,而且还和魔鬼沾着什么关系。
“这种人很危险。”他皱起眉头,“亲爱的,他不可能爱你,只会不断索取他想要的东西。也许他和魔鬼做过交易?太危险了,今天就得让这家人搬出国都……”
离开国都以后,路上遭遇强盗或者野兽,也很合理嘛。
费尔曼公爵非常熟练地制定了灭口计划。
“我并不在乎。”温莱看向他,深蓝眼眸平静如湖泊,“如果您处理了他,我可以再找别的情人。”
卡特夫人气得嘴唇直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不在乎家世,学识,权势。只要长得够好看,符合我的心意……您应该比我清楚,只要给出足够优渥的条件,什么性格的美人都能拥有。美貌与青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温莱无视了面色青白的卡特夫人,继续讲下去,“您就算把我关在房间里,关到婚礼那天,我结婚后也会继续挑选情人。兰因切特永远无法成为合格的丈夫,而我也不爱他,寻找慰藉合情合理。”
“闭嘴!”Ⓦàρ.ρò⒅z.Ⅽò⒨(wap.po18z.com)
卡特夫人站起来,抓着红酒杯朝温莱泼过去,“你疯了,疯了!我没养出你这么丢人下贱的东西!”
温莱偏了偏头,冰凉的红酒泼在了她的头发上,顺着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掉。她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发丝,补充道:“我的情人,不会只有一个。如果父亲母亲觉得丢脸,可以不和皇室联姻。或者装聋作哑不声张,以免招致皇室不满,影响我们家的利益和声誉。”
费尔曼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他看着她,看了又看,疑惑地问:“你一定要找情人吗?”
“或者您也可以现在把我杀掉。然后告知兰因切特,他的未婚妻得了失心疯,死了。”温莱的笑容不带任何攻击性,说话语调也始终温温柔柔的,仿佛在讨论餐桌上的牛排,“你们觉得怎么样?”
坐在对面的卡特夫人突然哭了起来。双手掩住脸庞,肩膀颤抖。
费尔曼沉默了几分钟,语气古怪地回应道:“好吧,随你心意,不过一定要注意隐私,我可不想让陛下知道这种事。”
不出意料的结果。
即便温莱给了叁种选择,他也没想过要解除婚约。
“谢谢父亲。”温莱勾着唇角,将手帕放在卡特夫人面前,然后拿起刀叉,品尝盘子里的牛排和奶酪饼。
她吃的很多,远超平时饭量。直到胃里再塞不下任何东西,才擦拭嘴唇,礼貌而温和地道别。离开城堡,走回白色小楼,把自己关进盥洗室。
跟随而来的西蒙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仿佛要把胆汁和内脏都吐个干净。
他不知道餐桌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主人一定很不好过。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过了好一阵子,房门终于打开。裹着浴袍的少女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的,湿润的眼角泛着淡粉色。
她看见门外体格极具压迫感的兽人,略微吃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西蒙接过温莱手上的毛巾,喉结动了动,发出破碎难听的声音:“我一直在这里。”
温莱笑了起来。
她回到卧室,坐在妆台前,给自己涂抹油脂香膏。
“哪有蹲守盥洗室的侍卫啊?别人没驱赶你?”
西蒙小心翼翼地捏着毛巾擦头发,他做不来这种精细工作,好几次爪子缠住发丝,又不敢用力,只能屏着呼吸慢慢拆。
“赶了,我没走。”
他说。
他不介意别人如何看他,厌恶他或者恐惧他。
人们背后给他起外号,称他为“温莱小姐的狗”,嘲笑他脑子不正常,哪怕温莱扔根骨头,也要跪下来咬住。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最起码他们永远不会怀疑,他和温莱有交媾行为。贵族豢养情人很常见,但如果和兽人搞在一起,就不止是道德问题了。这关乎声誉和原则,放在社交圈,是严重的丑闻。
西蒙不想听见任何嘲笑攻击温莱的话语。
“您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他轻轻拢住她的长发,两个钟头前他跑腿买了染发剂,却根本不清楚她为何要买。手里的头发依旧是漂亮的铂金色,柔软又好闻。“我想为您做点儿什么。”
做什么都好,只要她能开心。
哪怕是把瑞安弄到床上。
西蒙心里装满难受温软的情绪,嫉妒和占有欲变成了微不足道的玩意儿。他如此热切地爱着她,因她眼角疑似哭过的痕迹而疼痛不已。
温莱懒懒嗯了一声。
“今天啊……先给瑞安送些东西。然后陪我去学院,傍晚时候再到皇宫……”她看见镜子里兽人沉默隐忍的脸,抬起双臂捧住他的头颅。“西蒙,你又在难过吗?”
西蒙没有回答。
温莱仰起脸,望着他英俊硬朗的面孔,“你究竟难过些什么啊?要我哄哄你吗?”
西蒙半跪下来,把少女圈在怀里,鼻尖磨蹭着她的脖颈。温莱觉得很痒,轻声笑着躲避,一边揉搓对方的耳骨和头发。带着香气的湿润指尖滑过下颌,抓挠凸起的喉结。
“好啦,不难过不难过。”
她用着哄宠物的语气,极具耐心地纵容他的亲近。红润柔软的嘴唇缓缓贴上僵硬面颊,亲吻间吐出玩乐般的话语。
“我亲爱的西蒙。”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