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陆群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专属于用金属所制造的产物的生硬和冷峻。
兰诺眼看着贺扬和时霁已经钻进那个通道里,就跟发了疯似的去撞那个墙。奈何通道很结实,他有些后悔,没有将计划提前,而是让他们来到了这里。
他问道:“我还能找到我的母亲吗?”
没有回音。
同时间,贺扬带着时霁从通道离开。
血腥味萦绕在两人鼻尖。
两个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窥见了一丝光亮。
贺扬用单手从里掀开井盖,外面是一座垃圾场,垃圾场的边上是一栋老式的贫民房。
时霁已经有些虚弱。
贺扬看着时霁身上的血迹,分不清楚这血液是他的还是那些丧尸的,心中下起了暴雨。
他的情况也不乐观,眼前所见都有些发黑。
两人就这般互相搀扶着跌进贫民窟内,还没走远就被一群人给叫住。
“你们是哪里来的?知不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贺扬没理,那些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为首的鸡冠头带领着人追上他们将他们包围起来,吼道:“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时霁到现在只能勉强睁开眼睛,腿上一个不稳,直接向地上跌去。
贺扬为了扶他,和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鸡冠头对着两人吹了声口哨,可下一秒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一把刀擦过了他的侧脸稳稳地插在了他正后方的墙壁上。
一瞬间空气安静得似乎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在同伙的注视下,鸡冠头的侧脸上突然流出了许多血。
贺扬不愿和他们多言,扶起时霁,随便走进了一个空房间,他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垫在了地上,之后,才叫时霁躺下去。
时霁的意识也在接触到柔软时回笼,他睁眼看着贺扬,轻喃几声。
贺扬脑袋都在发麻,只是俯身在时霁额头上落了一个浅淡的吻,说道:“你好好休息。”
言语之间,他都没有将目光定到时霁手指上的那个微小伤口。
时霁没有再说话,在他的目光下,贺扬默默走出屋子。
那些小混混还在原地站着,看到贺扬出来吓得赶紧跑开。贺扬顺势走过去将那柄插在墙上的刀给拔了下来。
贺扬回到屋内,忍着剧痛,用已经有些卷刃的刀在裤腿上划出一个口子。
那儿的一大块肉已经腐烂坏死,从伤口处延伸出去的脉络已经差不多覆盖住他整个小腿。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分钟左右,他就会异变为丧尸。
贺扬用刀在地上刻下几个字后站起,注视着手中的刀。
就在刀锋快要贴近皮肤的那一刻,一阵眩晕袭来。
时霁将被他劈晕的贺扬拖到了刚刚他休息的地方。
心中惶然,亦然恐惧。
时霁跪在贺扬身边,垂头,在贺扬薄而坚毅的唇上落下一吻,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割破了手臂。
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滴落在伤口处。
空气紧张,时霁亦紧张。
他需要证实这份记忆是否真实。
血液交融着。
慢慢的,已经坏死的伤口就像是被神迹降临一般变好,黑色的脉络消失不见,除去伤口外,皮肤恢复至正常的小麦色。
时霁从贺扬的衣服里摸出伤口恢复剂。
他知道自己不爱带这些东西,就替自己带着,总放在衣服右侧的第二个口袋里。
就这样虔默跪着。
时霁回答了兰诺刚刚的那个问题。
“我说过,我会带你找到她。”
*
万物都在漂浮,就连他也是失重的。
贺扬觉得他做了一个很不合实际的梦。
在梦里,时霁问他现在想不想要。
就在他给出肯定的回答后,那样好看的人便自愿展开身体,任他探索。
咸湿的体液四溅,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深入,成结,啃咬,标记,再深入。
就连小腹都微微隆起,仿若已经孕育出一个生命。
事后,他们依旧拥吻,近乎是没有分离、被奸至软烂,密处似哭红的眼,淌出玉液。
余温尚在,只是属于对方的面目却一点点模糊,到最后连亲昵话语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真真切切的一场梦。
贺扬猛地惊醒,下意识地用手去寻找身边的人。
可一切皆是空白,就连残留的温度都没有。
不远处有一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物体。
贺扬盯着那个忽闪忽闪的东西在看,脑内被一阵钝痛袭击,他想要叫出某个人的名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里的环境很是陌生,他只能想起来他似乎是因为遭遇了丧尸逃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男人冲进了屋子里,他们的脸上满是欣喜,为贺扬,也为突然出现的塔尖。
贺扬认识他们,陆群和苏清流。
他还有两个队友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跟过来。
两个……还是三个?
是两个吧。
苏清流问道:“哥,我就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背着我们找到了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