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的藤木躺椅上,李丞手搭住娜娜肩,把她锁在怀里,他指尖明显的烟草味。他双臂舒展,娜娜倚在他胸膛,忽而说:“那是?”李丞低喃:“动物吧。”娜娜道:“我知道。看着像只猫。”清新的空气洗涤去人的烦扰,清晨花木芬香,动物的脚落在枯叶中,乒哩乓啷的,寂静中突生嘈杂。李丞淡淡的:“分明是只鸟儿。”晨光浅浅地洒在娜娜脸庞,她说:“你仔细看看呢。”李丞不由分说:“哪里会有这样小的猫。”湖泊里的水汩汩流淌,青松高杉,天上飘着云,这块住宅区叫作山湖苑,不是没有原因的。环境实在太美,远望是凉亭、古树、河湖纵横,娜娜被李丞刮了下鼻子,她直勾勾盯着,“谁家的小鸟有长尾巴的?”
他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它跑的好快。”
“被我们吵到了。”娜娜说。
李丞扬扬下巴:“我看你就挺像。”娜娜说:“我像猫?”李丞慢慢道:“我养过一只英短,它的脾气,和你太像了。”娜娜觉出了被逗弄的意味,却不恼,轻拍了拍他头顶,“搞不懂你每天想什么,幼稚死了。”
李丞无言的笑。
娜娜问:“你养它多久了。”李丞伸出叁个指头,说:“叁年。”娜娜打了个哈欠:“被你养死了?”李丞抓住她手腕,渐渐收紧:“不是。送人了。”娜娜对他一笑,“我看你,像养不好宠物的。”李丞说:“怎么?”娜娜若有其事的:“面相上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对凡事很认真的人。”暗面说他不长情、不负责呢。李丞默了会,然后说:“哪不像了。”
说李丞幼稚,并不完全对,他只是在感情上,略显得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他在男女关系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因为他知道,能激发女人的母性,也是一种万分骄傲的本领呢。其他方面,他行事是成人作派。
李佳身心俱疲,一边是家庭的裂痕,一边是事业的落败,二方失势。家暴成为了她新的关键词,养伤被李佳放在一边,律师让她做最坏打算,而段衡早不知去向,他的势力足让他在全国各地有落脚之处。最初段衡对她的动手动脚,不过源于她反对他经营上的不妥,做假账这些倒没什么——
可段衡的野心远不止这些,好几次税务局的人找来谈话,李佳不遗余力的帮他摆平了。李佳的父亲与段衡的父亲共同择好的这门亲事,加上二人的情投意合,对于双方,当年看来是一个百利无一害的选择。这一次又是钱上出了问题,段衡叫来李佳陪机关的人吃饭,要她“打扮打扮”,李佳欣然赴约,局长厅长、底下办事的人都在,一个桌上一众人把酒言欢。酒醉间,一个领导的手偷摸的伸进李佳下半身。邻座的段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作看不见。
李佳忍耐着厌烦,表情难堪,段衡朝她做口型,她观唇语,他说,“老婆,再多忍忍,别搞砸了。”李佳的愤怒这时候到达顶点,她掀桌怒气腾腾地站起,心里早把这里的老男人骂个遍,看着段衡那张脸,她是一句话骂不出口。段衡很久出来,脸色极其难看,李佳屁股刚坐上驾驶,段衡阴着脸叫她出来,李佳好心说:“你喝酒了,我开吧。”段衡说:“不用你管。”车子开到多少迈?不清楚,速度着实惊人,李佳知道他生气了,她想不通,别的办法没有了?非得她卖肉,换取他们手里一丁点权力,来渡财务上的难关?他们多老,身子多臭,下体多垂,他忍心?婚姻绑定了她与他的商业版图,她是他的妻子,与此同时是他生意伙伴,是他的利益共担者。他把她推出去,作诱饵喂鱼,想没想过,她愿不愿意?
段衡开到人行道上,停了,他扒开车门,拖出李佳,他开始解身上的皮带。李佳连滚带爬的往车这里,她太害怕了,段衡巡逻一圈,捏着她的脖子,快步到监控的死角。李佳求饶,求他放过她,段衡掐着她拿皮带不留情地抽。她捂着脸,他只抽到她的四肢,她用力地拳打脚踢却只是甩了他一下,他扯着她的头发掌掴、推搡,用脚踹。李佳艰难地躺倒,她跪在地上,面上破了相,段衡呵说:“这疯女人。”又猛踹她的胸口、全身,直到一行交警鸣笛赶来,拉住段衡,否则李佳只会被揍得更惨……
这桩婚姻,在段衡第一次动用暴力过后,已破了个大窟窿。这显然是一座坟墓,用曾经的甜蜜铸造而成。段衡的施暴,单纯发泄了他的情绪,实则,对实际情况没有任何帮助、对他的事业于事无补。烂摊子扔给了李佳,新闻上把她的遭遇描绘得迷离扑朔,本没有那么复杂——那些阴阳合同皆出自段衡手,他的亲手签名,留下了绝佳的呈堂证供。她作为一名受害者,舆论上是不亏的,只是一些边角料还需打理。
情急中幸好李丞帮衬着,这么多年,李丞对于他自己家的产业终于显露出上心,他找了关系,钻了法律空子,免去几场不大不小的官司。李丞的作用至关重要,他手里持了股份,又与李佳血缘的关系,亲妹妹有难,他没有理由不帮。程思媛老公欧阳X被请到本市做客,由李丞做东,第一餐还只是认识联络,吃到第四餐,事情便谈妥。李丞不止塞钱,还送了好几个女人,席上程思媛挽着她年老而臃肿的老公,默认他骨子里自带的“一夫多妻制”。她是她老公的挂件,婚前他郑重说明了的,所以在外她的任务——给足他面子,允许他“使用”她,拿她当一个工具、挂件,她不能有怨言。
作者话——
慢慢接受了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