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之中只见漫天行迹诡秘、毫无章法的坚韧白丝,难以找到源头。
荣康主观上依然觉得贺景强,但还是立在他的前方半步,呈隐隐护持之势。
封尧不错眼地观察遇袭后“嚣”成员的流动和走向,抓住薄弱区域,指示徐茵和姜宛配合着收割落单者。
照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三个头头都应该会出现。没看到二号,应该是被阿吉顾三他们缠住了,三号多半不会出来,难道一号也要一直龟缩着吗?
徐茵用长鞭猝然从后面勒住一个匆匆行走的人的脖子,捂住嘴巴不让他叫喊出声,迅速拉到一角:“说,你们老大在哪里?”
徐茵深得逼供的精髓,直把人勒得只剩下一口气,将竭未竭时,才让他得到喘息。体会过濒临死亡的痛苦,才不会再有心思偷奸耍滑。
“在,在……后面第三栋楼,的地下室。”果然老实了。
徐茵正要给这人一个手刀,忽然感觉到脑后一凉,危机极速降临,眼前的人缓缓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土刺深深刺入二号的胸腹,而他只是不屑地扯起嘴角,将目光准确地投向背后的顾三身上,咬牙切齿:“就知道你有帮手。”
二号的脑袋以一个超出常人的角度弯折,继续说:“有帮手我也不怕啊。”
他全然不惧阿吉灌入他体内的雷电,手指一度如铁钳般收紧,嗤笑道:“这点小电流。你有刺,我也有。”
随着他一扬手臂,一杆尖锐的铁尺唰然而动,自房中迅疾如风地冲出,攻势猛烈,带起一阵罡风。目标不是阿吉,而是顾三。
顾三一个起势,土墙寸寸拔高加厚以作防御,同时双脚后退偏移,在铁尺深深扎入土墙后,直接上前牢牢握住铁尺穿过来的尖刺。土墙以铁尺向外一圈不断加实,顾三更是拼尽全力控制住这把法器。
二号再一扬手,竟发觉再难唤动铁尺,不禁玩味一笑。配上那诡异的脸庞,尤为瘆人。
阿吉还在他的手上,只是垂下头,死了一般不再动弹,一探脉搏,竟已停跳。
“无趣。”二号高高抬手,把“尸体”摔得远远。又一步步向顾三走近,邪肆地大笑:“忘了‘嚣’是干什么的了吗?我的法器,可不止有这一把。”
封尧一把横刀斜劈而去,转瞬间将一个褐色的木鹤状物体斩落在地。只听“啪嗒”一声响。
危机解除,徐茵头也不回地给了此人一记狠的。
姜宛心疼地捡起地上一分为二的精巧木鹤:“这也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吧。”
徐茵愠怒:“你说什么?”
姜宛丢下木鹤,上前一脚踢断地上人的肋骨:“我说他该死。”
封尧的横刀落地后刀形霎时消散,又在眨眼间重新在他的手上凝聚:“我去找一号。你们去辅助阿吉他们,或者伺机制造更多混乱,小心为上。”
徐茵拍了拍兜袋里的强力符篆:“放心,逃命绝对没问题。”
默契之下,顾三几乎与地上假死的阿吉同时行动,数十张蚤符从两个方向撒散过来,一齐甩拍在了二号的身上。
二号起初不以为意:“什么破东西。”直接抬手挥开。
下一刻,与蚤符直接发生接触的皮肤剧烈疼痛,奇痒无比。这种疼痒不停向身体其它部位蔓延扩散,难受得他表情狰狞,抽搐不已,一咬牙,竟是猛得扯开衣物,一把撕开外皮,不住到处抓挠。
唯见暗色的皮表之下,黑血不断突冒淋沥。
阿吉和顾三心中惊异,但都无暇它顾,土刺脱地而出,从四面八方呈包围之势攻向二号。
顾三满手血红,拼尽全力释放土刺。阿吉不住发颤,眼神坚定地捧起一股紫色的雷鞭。
与此同时,又有两处阵法被引动,这片区域的所有建筑皆被浓烟弥漫,里面的人逃不出,走不掉,彻底迷失方向。
贺景驱使有枭对敌,这特殊的灵器便在浓烟中如鱼得水地与各类法器你来我往。十数名修者人手一件法光四溢的宝器,攻守俱备,却在有枭的进攻中节节败退。弯刀上强势霸道的力量喷薄而出,愈战愈勇,短短数息,武器的身量竟长至近一人高。
有枭,竟在吞噬其它宝器的灵气,不断壮大自身。
封尧踏到地下室的台阶上前,耳朵微动,从其中捕捉到十几股不同的强悍气息。他的双眼立时幽深一片,无数刀兵利器自神府兵窟中源源输出,聚集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兵潮漩涡。刀光剑影重重叠叠,不停轮转闪耀,如同一个璀璨的梦境。
他从梯口悄无声息地拐出,仅一个照面的工夫,十数个强者直面兵涡,无数刀剑武器疾射乱刺,缭乱击打。这些人连亮出法宝的时间都没有,或死或伤地躺倒一片。
封尧一步一步靠近地下室的大门,听到内里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
第94章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独臂青年的双腿因重伤早已不良于行, 他从轮椅上跌落,一只手紧紧抓住“嚣”老大的裤腿,嘴里冒出无数恶毒的语言。
即使瘦得骇人, 眼底青黑,两颊深深下陷,也要不停癫狂地吼叫:“我要他死!得罪了我的,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