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姜独过往的经历,还有他会看上自己的原因。
一对比下来,莫书浅由衷的觉得自己知道对方的事实在是太少,好歹他先前还答应过伍年的告白,而伍年是反派大佬姜独的人格之一,可以说就是姜独,两人现在还都是对方男朋友的关系。
不过,就像他不愿意诉说自己与江钰的恩恩怨怨一样,这位大佬暂时也不想告诉向他坦白。
或许楚廷歌知道一点?
那人看上去似乎认识姜独,在上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都与这位大佬有所接触。
莫书浅认真的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毕竟问别人就跟揭老底似的,不尊重。
喉咙间的苦涩缓缓褪了下去,莫书浅还在走神,不知不觉箍在身上的力已经松了,剩下的参汤倏然被戏子端起,“少爷是要自己喝,还是让我继续喂您?”
大佬面色从容,嘴角噙着笑意,仿佛方才不曾发生过什么事。
莫少爷被迫回神。
我喝,我自己喝可以了吧。
参汤喝掉一半,苦涩的味道刺激着神经,除了喝汤,大佬还叫他把一整个人参吃掉,对苦味没辙的莫少爷顿时生不如死。
想当初灵脉未断之时,别说是喝补药,连“药”这个字都没出现在他字典里,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面临需要吞一整颗人参的酷刑。
某位大佬死死地盯着他,莫少爷明白自己今日不吃这玩意儿是没法见到明天初升的太阳,人参烫手似的被他用两根手指捻起,另一手捏住鼻子,在大佬灼灼的目光下,神情犹如赴死,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偌大的一颗人参,居然也没把他噎住。
莫书浅苦得坐在床上半天没回魂,表情呆滞地盯着头顶梁柱,只觉得世界灰暗,陷入了漫长的自闭之中。
——直到戏子01从袖口里拿出一粒糖,说是“奖励”。
可两日后,十斤人参到货,莫书浅愣愣望着眼前这座“人参小山”,突然想逃。
他认为自己把这个独秀绑过来就是个错误。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仇人眼里出眼屎。这句话换套思路,用到挑食的人身上也是一样。
人参汤色泽明澄,除了一颗人参,还有当归、枸杞等等药材作配料,换做是其他人一眼看过去,就写了两个字——“大补”。
可莫书浅就是生生在汤里看到了“凶器”,原以为死在人参手上也就算了,结果还有这么多帮凶。
莫书浅捂着胸口作呕吐状:“我先去吐会儿,等下回来。”
戏子01:“……”
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
他与01在这破客栈已经住了将近半月,半月的时间都没再与云修他们见过面,莫书浅暂时不打算与他们碰面,不论江钰是不是和他们在一块儿。
与云修等人见面,绝对又有人要问东问西,莫书浅自认为自己算不上脆弱,但敏感是肯定的。
因为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太深,即使过去很久,但伤痕不是说愈合就能愈合的。
更何况伤得太深,已经留下疤了。
即使到了现在,很多不足道说的小细节依然能让莫书浅联想起江钰此人,而一想到他,那些被逐阳剑一根一根挑断灵脉而显得凄厉的惨叫声就跟巨浪般猛地灌入脑中,翻滚着,咆哮着、不断折磨着他。
“我只不过是想保护我想护的人,既然你伤害我想保护的,我就伤害你所护着的,我有什么错?”
“那你可知道你想保护的人是谁吗?你知道你背后的这个小孩是什么身份吗?他是魔族的余孽,留在身边你迟早会后悔的!”
“不论他什么身份,至少他什么坏事都没做,不像那些打着正道幌子的窝囊之人来的奸佞。什么除恶务尽,都是没用的屁话,亏我还——”
“容卿!!”
“我说错了吗?你护着的这群人不过都是群宵小之徒,损人利己的事没少干。你说这孩子该杀?真正改杀的应该是那群人!”
“……可是那群人死了,你也会死。”
“那就死吧,多大点事。”
正怜火树千春妍,忽见清辉映月阑。无边无际的夜空中,点缀千盏夺目明灯。
行人络绎不绝,在长长的街上来回穿梭。
不知是不是明灯太多,夜里的光亮的刺眼,莫书浅忽然抬头,顺着光芒所在寻去,数不尽的璀璨的明灯印刻在如冰晶般澄澈的眸子里,看得他顿时有些恍惚。
“老板,这把剑怎么卖?”
倚角旮旯边,莫书浅手里握着两把剑——一把刚刚买的,一把从江钰手上抢过来的。
随后,他将刚买来的剑对准足足二三里远的孔明灯,当做标枪似的投掷出去,擦出一阵青芒,远处的孔明灯骤然燃了起来,一串接着一串,尽数往下落,格外壮观。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意味着愿望落空,新的一年新自闭。
放灯的人们:“……”
清霜剑他不舍得扔,别的剑但扔无妨。
“舒服了。”看到这壮景,莫书浅拍拍手,叉了会儿腰,刚才他心还堵着慌,如今找了个宣泄口——大家跟着一起糟心,有难同享,他就好多了。